第45章 第四十五个头条 一张底牌。 - 相亲对象他又双叒上头条了 - 可乐饼与塔塔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5章 第四十五个头条 一张底牌。

周六恰好是立夏,余桑把吃完的冰棍棒子扔到垃圾桶里,径直走到玄关换鞋,出门前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温度计,不多不少,正正好是三十度。

大道上的一排榕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稀疏的光影从树梢间打落,不少行人都换上了清爽的夏日装扮,但仍然被这闷热从背后蒙出一层细密的汗。

余桑穿着酒红色的V领半袖衬衫,黑白格子百褶裙,肩上挎着一个棕色的小包,她走进云台阁时,门口的冷气迎面而来,巨大的温差让她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云台阁是一家高级茶馆会所,有自己的会员群体,并不对外开放。两个前台小姐礼貌地向余桑确认着会员信息,得知是云隐房的客人后,心领神会地看了彼此一眼,其中一人走到她跟前,笑着做出迎宾的手势。

“请跟我来,里边请。”

走廊两侧均放着刷了一层金漆的木制镂空屏风,雕花精巧细致,栩栩如生,或凤鸣朝阳,或双龙戏珠,都是些兆头吉祥如意的图案。

进房后,前台小姐朝余桑颔首一笑,安静地关门离去。一个穿着绛红色旗袍的背影正不紧不慢地端着茶杯,转过头看到人来了,连忙笑着起身。

“来了啊?快过来坐下吧。”

原来是秦柔湘,余桑淡定地笑着和她点头,大方地落座,仿佛早就知道是她一样。

其实那天在医院两人打照面,余桑就隐约感觉秦柔湘似乎有话想和她说,因为职业的关系,她已经养成了察言观色的好习惯。

她暗自思忖,约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怕不是为了余不悔吧?

两人寒暄了两句便陷入了一阵静默,本就不是什么相熟的人,话再多自然也是有限,余桑喝了两口茶汤,决定开门见山。

“余太太,我和不悔只是朋友关系,他把我当作姐姐,有什么事也愿意和我分享,我也很乐意有他这么个弟弟……但我没有半点觊觎之心,这点希望您能知悉。”

秦柔湘愣了愣,倒是没有料到余桑会这么直接,她把手里的茶碗放在一旁的瓷碟上,双手搭上膝盖,笑着点点头。

“我并没有误会你和不悔有什么,况且你正和小程这么优秀的人交往,又怎会看上我们那个傻愣的孩子呢?”

抛开一切来说,她也不是余不悔喜欢的类型,这点秦柔湘作为当妈的,还是有点认知的。

这下余桑便困惑了,既然如此把她叫来是为了什么呢?秦柔湘突然起身,坐到她身旁,握住那只纤细滑腻的手。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好了。”秦柔湘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换上一脸庄重,“其实按照辈分来说,你应该要叫我一声……小妈。”

此刻余不悔正小跑地进云台阁,他从韩田那听说秦柔湘约了余桑在这见面,暗想不好,以他妈以往干涉他交友的态度来看,这一次肯定也是误以为他交友不慎。

一想到这里,余不悔都快烦死了,好歹他也快二十岁了,又不是还没成年的小屁孩,秦柔湘还总是这么管着他,美曰其名帮他把关,其实就是操控,真叫人闹心。

他跑到包间门外,刚想推门进去,细微的对话声细细碎碎地传进他的耳里。

余桑茫然地看着秦柔湘的发髻,只听她继续说:“你还记得你父亲吗?我是他的现任妻子。”

“不悔是你弟弟,所以我才说你和他不可能有什么,姐弟之间亲昵一些也是正常的。我没有跟不悔透露过半个字,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但你们还是相遇了,血缘果然很奇妙。”

余桑那难以置信的表情被秦柔湘尽收眼底,她给小姑娘加了点茶,“不悔从小就被他爸爸惯坏了,毕竟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矜贵些也是正常的……你做姐姐的,日后他要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得让你多指点一二。”

房中央挂着的吊灯倒影在杯中淡绿色的茶汤之中,余桑低头看了一眼,晃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空调的温度骤然下降,她浑身上下发冷,仿佛被人关进了冰窟窿里,自救不得。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强忍痛意,语气生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秦柔湘见状,连忙握紧她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有空回家看看你爸,这些年他也没少提起你……”

那句“他很想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余桑便不留痕迹地抽出手,突然起身,冷漠地敛下眼睑,“我先回去了,余太太,谢谢您的茶。”

她嘴唇发白,强打精神,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鬼地方。余桑一把打开推拉门,和门外的余不悔四目相对,少年错愕愧疚的表情撞入她的眼里。

一时之间茶室里静默无声,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余不悔试探地喊了一声:“姐姐……”

余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只默然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边走边想,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出来。

她只知道父亲在外面重新成了家也有了孩子,但从来不知道他的生意做得那么大,新越竟然是他一手创办的,他有空经营事业,经营自己的新家庭,有空陪伴自己的小儿子,却可以这么多年都对她不闻不问。

而秦柔湘那故作的体贴关心,分明就是给她添堵而已,真是讽刺。

她越想越气,只觉得恶心不已。

程述宇刚查完房,正给身后的几个实习生讲要领,结果一转头便看见那个跌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她冷着一张脸,怔怔地坐在角落,身子大半陷进了昏暗之中,就像个被遗弃的精致布偶。程述宇心里发紧,连忙上去抱住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背脊。

他的女孩何曾像此刻这般落魄?

程述宇蹲下身,捧起她的脸,那温热的眼泪淌下,落到手臂上,把他的心都要烫出一个窟窿来。

“是跑新闻不顺利吗?”

余桑摇了摇头,程述宇坐到她身旁。

“那是不是报社里有人欺负你了?”

余桑看着程述宇一脸严肃,仿佛煞有其事,那紧张的模样让她心头涌上一丝温暖。

她伸手一点点地抚平他紧锁的眉头,程述宇把那纤细握在手心里,拿出手机,“我给任姐打电话。”

他就不信欺负人还有道理了。

“不是社里的事。”余桑把脸颊埋进他的宽阔厚实的胸膛里,贪婪地闻着那上面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就像是安神曲,她整个人渐渐平静下来,疲惫也随之而来。

程述宇还想问她什么,但不一时余桑便在他怀里熟睡过去,那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睫毛上还带着些许湿润,嘴唇下撇着,连睡着了都依旧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静静地看着这张脆弱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周末余桑在家昏睡了整整一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女孩站在马路边,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笑着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要乖乖等他回来。

而转眼间,那人便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女孩在后面哭着喊着跑向他,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渐渐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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