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真的不想看我的画吗。
时灿抬起头抓着秦泽汐的衣领,远远瞧去像是在对恋人索吻。
“怎……怎么了?”秦泽汐一怔,双臂顺势搂住时灿,将他抱在怀中,“怎么这么看着我?”时灿直接发问:“你怎么知道这幅画少了一半?”“啊?我……知道是因为……”秦泽汐被问懵了,缓了片刻才解释说,“我记得好多年之前丁乙发过一个微博,里面提到这幅画最开始的构图比现在多了一半。
他对初成的样子不满意,修改舍弃一半之后,只留下了这部分。”
“……”时灿与秦泽汐四目相对,思绪则疯狂飘转。
时灿对秦泽汐提到的微博有印象,取材于“丁乙”接受的一个线上采访。
采访以问答形式发布,里面提及了一些创作概念和想法。
之所以会说到《Seamas》的不完整,主要是丁乙用这幅画举例,阐述创作过程中的取舍问题――有时一张作品完成,局部好于全局。
适舍则当舍。
那篇报道发布于线上杂志,很是小众,没什么人看。
时灿读到之后,把提及《Seamas》的部分复制到了丁乙的微博中。
林仰看着他粘贴发送,冷冷的说,都是一些你知道的事情,不必大惊小怪。
时灿笑而不语,只觉和《Seamas》有关的每一个细节,都值得被记录。
秦泽汐见时灿不说话,清了清嗓子又补充说:“我喜欢这幅画,也很关注丁乙的微博。
我对这个细节的印象很深,主要是因为当年我认为这张《Seamas》是完美的,是‘舍弃’让它的气质完美。
后来我经历了手术,康复了,心境也不同了。
我再想起这幅画感觉很微妙,好像少了些什么。
至于它本身少的那一半是什么,微博没提过,我也不知道。
刚刚说得都是我的想象,因为从构图的角度来说只可能横向扩展。
至于那部分的风格和内容,我觉得一定和现在的不同,否则不会――”“它是完美的。”
时灿打断秦泽汐的话,声音轻颤,强装镇定,“现在这幅画就是完美的。”
秦泽汐的画作,风格鲜明:以明朗动人的色彩对美好进行传递。
若是让他进行想象,补全的内容中充满“希望”与“浪漫”,亦合乎情理。
时灿心口的紧张情绪忽然泄了,连带那些期待与抗拒都一并没了。
他期待什么?抗拒什么?刚刚那一瞬间,时灿以为秦泽汐与林仰有什么联系,他期待着,同时也抗拒。
时灿曾有过怀疑,随后又因两人完全不同而彻底否定。
兜兜转转,眼里看到的秦泽汐越发清晰,事实也越发明了――他们年龄不同,画风不同,背景也完全不同。
时灿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踪迹,一切都可以刻意放大。
“我没说现在的不完美,我明明说的是……更加完美。”
秦泽汐小声嘟囔,皱眉看着时灿,“我怎么觉得提到‘丁乙’你都很奇怪,特别容易情绪激动。”
情况逆转,现在产生疑惑的是秦泽汐。
他揉捏时灿的后颈,忍不住问:“怎么,你认识他吗?还是有什么过节?”“不认识。”
时灿矢口否认,轻舔嘴唇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我……就是觉得这幅画挺好看。”
秦泽汐点点头,眼神玩味却没有深究,不知是信了时灿的说辞,还是不打算让他难堪,“这么说咱俩有了共同点,都觉得这幅画好看。”
时灿“嗯”了一声,避开秦泽汐的视线,再次自顾自强调,“不光好看,它就是完美的。”
若时灿现在承认初画的美,那又如何对十年的往昔岁月进行交代?那份冰冷和偏执此时活在他的身体中,是一根根钢钉,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挣不开,逃不掉。
“嗯,完美。”
秦泽汐忙不迭应和,眼中的情绪亦越发深邃,“画家都会去看自己的画展,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见到丁乙。
他特别神秘,以前发作品的时候就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这几年几乎音信全无。
你说,他今天会不会来看展?或者这段时间会不会来这里?”时灿耸肩叹气,而后用力推开秦泽汐的怀抱。
他转身朝展览馆的楼梯而去,丝毫不搭理秦泽汐对丁乙的追问,“走吧,不想看了。
没什么意思。”
“等等。”
秦泽汐跟在时灿身后下楼,出声留他。
时灿加快脚不,根本不想搭理。
“你等一下。”
到了一楼,秦泽汐拉住时灿的手臂。
“展览不是看完了吗。”
秦泽汐皱眉,沉默片刻才淡淡的问:“你真的……不想看我的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