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悲喜一念间 - 狐主 - 四喜狐狸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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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悲喜一念间

“尊上,西晓善掌情报,惯会使些刁钻法子,他自己也往西百尘身边派过不少妖,但因为西百尘太过精明,所以总是没有妖能真正的接近她。

如果他知道秋蝶是因为弟弟才给西百尘做卧底,他不可能不动些歪心思,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西百尘还不知道自己的卧底暴露了时。”即墨途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

战以择神色微动,他把鬼年带过来,本就是因为看中了幽冥鬼蝶族的秘法“无忧”,是打算让他来偷平野印的。

只是没想到中间出了太多意外,虽然也是利用鬼年的身份自己才获得西晓的信任,但鬼年的价值绝不止于此,这样退场实在是可惜。如果还能留下来,取得平野印的几率至少会提升三成。

“你是说,我们主动暴露秋蝶和秋末的关系,引西晓上钩?”战以择沉声道。

“是,西百尘把我保护的很好,武馆那边也全灭了口,可她决计想不到我会主动送上门。”即墨途分析道。

巨大的风险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利益,此番若是操作好了,何止是一箭双雕?战以择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似乎很愉悦,“那就好好计划一番,明晚,送西晓一份合理的‘大破绽’。”

……

牢房,鬼年面容苍白,神情安静,就仿佛睡着了一般,然而,夜才刚刚开始。

这是哪?头有些疼,鬼年神色怔愣的看着四周,漫天大火在烧,熏得他眼睛都有些刺痛,浑身浴血的人看起来很熟悉,那是……父亲?

那他旁边的……带着些不敢置信,鬼年的头微微转动,接着就看到了抱着鬼千幻的水冥。

仿佛要燃尽一切的大火,浴血的父亲,颤抖的母亲,这里是――鬼王宫!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尊上呢?尊上在哪?

而且,莫名有一点晕,感觉好疲惫,注意力也不够集中。

鬼年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什么,却微微睁大了眼睛,母亲身边的,那个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身影,不就是自己吗?三岁的自己!

他的神色微微沉了下来,记忆一点点的回笼,自己明明该在虎族的牢房里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不会是即墨途逆转了时空吧,也不可能是什么灵魂离体,回到过去之类的……这样需要大的动静,需要当事人配合的玄奥之事,他才不信会莫名其妙的发生。

是梦?鬼年微微发愣,他记得他服下了一颗很奇怪的药,西晓的药他是领教过的,那种混蛋怎么可能让他舒舒服服的睡去,还做梦?

而且梦也不应该这样清晰……等等,如果是药,那么现在的状况也未尝不会是那药导致的,可这算什么?梦魇?幻境?如果这么快就能识破的话,也不算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差不多搞清楚后,鬼年的神色重新冷凝了起来。

他伸出手,试探着触碰了一下地上的瓦片,结果穿了过去,嗯,像灵魂一样的状态吗……

嗯?什么?鬼年突然觉得大脑有些发空,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来着?他的眼中浮现起一点迟钝,有些呆滞的看向四周,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呢?

尊上在哪?尊上,对了……卧底,任务!鬼年重新清醒起来,这里大概是什么幻境,一定要保持意识清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注意力和反应力就是慢了很多。该死,鬼年神色一冷,舌尖微动,齿间毫不犹豫的闭合,随之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他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似乎好了一点,不管怎么样,先保持清醒吧,幸好还能感受到疼痛,他暗自想到。

不过,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鬼千幻”和“水冥”依旧没有注意到他,看来是看不到自己了,那……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发现自己不能再动了,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束缚住了一样,大概也不能离的太远吧。

反正也做不了什么,他便安静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着鬼千幻取出雪蝶献祭的精华,看着自己接过,只是……鬼年突然打了个冷颤。

怎么有些地方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父亲的眼神,竟然没有一点温度,记忆虽然已经很遥远,但他依然记得那淡淡的期待,让他吞下那颗黑色珠子,让他有勇气的期待,怎么会没有了呢?

鬼年只觉得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精神本就有些恍惚,这番下去就更是觉得意识发沉。

不行……不能失去意识,而且……就算是没有温度,也没关系!他死死的咬住了牙。

鬼年的眼中划过一丝清明,父亲长相妖异,眼中却总是冷的,所以不差这一次了,而且不管怎么样,那颗黑色珠子,不仅有雪蝶献祭精华,还有鬼千幻的献祭力量,不然也不可能让他转世后还是鬼蝶之身。

所以无论在乎或者不在乎,那个黑色珠子本身的分量都足够了。

而且,他以后会遇到尊上的,遇到尊上之后,所有过往都只是过往了,想到这,鬼年的意识一下子清明了很多,眼中也恢复了些光彩,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与此同时,他渐渐变得虚幻的身影也在重新凝实。

故事就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样,光影交织,在鬼年眼中一一略过,不知过了多久,画面才再度清晰下来。

鬼年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处于一间院落里,这是哪?

随即,他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是稍显稚嫩的自己,是在做什么任务吗?他暗自想到,随着少年脚步的移动,他也被迫移动着身形,始终不会离开少年三米外。

他看着那个自己一点点的破坏一间屋子的阵法,这阵好熟悉,带着一点疑惑,他跟着少年走进了屋子里,可是,当他看清楚少年的目标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不是尊上吗?

这是……转世后他去刺杀尊上的那次!鬼年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色,随即,他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头痛和眩晕,自己心神不稳就会意识模糊吗……不,不能这样,他再度用力咬上了舌头。他记得尊上没有被伤到,所以不能慌,不能失去意识。

尖锐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很多,他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

匕首拔出,扬起,刺下。

怎么会?尊上竟然没有伸手抵住,这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一瞬间,鬼年的头上布满了冷汗,身影也不自觉的开始变得虚幻。

不会的,他不会伤到尊上的!鬼年的眼中闪过一抹固执,哪怕尊上没有抵挡,他也不会伤到尊上的,无论有没有记忆,他都不会伤害尊上的,这个幻境动摇不了他。

随着少年匕首的刺下,躺在床上的妖也睁开了眼睛。

匕首划破了战以择的胸膛,一点点血迹渗透了洁白的里衣,然后,停住了。

冷白色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少年的侧脸上,明明是刺杀者,可他眼中的惊恐却犹如实质。少年双眼睁大,眼中一片空白,瞳孔都缩成一个细小的点,面色青白一片,犹如死人。

匕首,再也无法刺下去一分。

身形交错间,战以择的大半个身子都埋没在暗影里,他的神色晦暗不明,只是直直的注视着少年,明明生命都握在别人手里,他的面上却流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安静从容。

就像一副褪去了颜色的画,半明半暗,定格在了最矛盾的瞬间,生出一种奇异而浓厚的情愫。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躺在床上的妖翻身而起,一脚踢向犹自惊恐的少年。

少年的神色一下子痛苦起来,战以择那一击明显是用力十成的力道的。他跪趴在地上,神色怔怔的看着青年染血的衣裳。

战以择已经坐起了身子,一双暗沉的桃花眼映着冷色的月光,显出几分冷色的淡漠。

鬼年看着战以择身上的血,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这个幻境倒是可恨,不过尊上自有合心意的处理方式,也容不得他多想。鬼年转开了眸子,与此同时,身影也再度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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