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想回去的那一天 -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 姑娘别哭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58章 最想回去的那一天

陈宽年难得正经,听到宵妹那个“会”字,将手中的牌放到地上,轻声一句:“不玩了。”认真了。明明是他提议要玩的,这才刚开局就玩不下去了。

宵妹轻咳一声,动手将几人的牌揉到一起:“来来来,继续玩。”她读书时就是在读书,认认真真读书,鲜少玩这样的游戏。这会儿玩的了两把,觉得太有意思了。兴致一起,就不想停下来。

“不玩。”陈宽年不满意那个会字。他虽然是个混人,但他混,只是表面而已。很多事他心明镜似的。宵妹说会,显然是介意他的过去。但谁还没个过去呢?你跟我在一起之时不知道我从前是什么人吗?若是我有心欺瞒你,装的跟个纯情书生似的,那是我不对。但我并没有,但你也迎上来了,比我还玩世不恭,比我还混蛋。这会儿说你介意了,那不是逗人玩呢吗?你们这些读书人怎么能这样呢?

宵妹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说道:“刚刚那题我说谎了,我再答一遍:不会。”

“那接着玩。”陈宽年变脸比翻书还快,鲜少有男人活到三十多岁,还这样不掩情绪了。

这轮还是林春儿输。

这次她抽到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你的初夜发生在几岁?”陈宽年读了这个问题,满脸坏笑。他写的,他低俗的恶趣味作祟,又确定自己不会输,便写下这个问题:“来,话筒给你,百无禁忌的林春儿答一下。”

宋秋寒拿过纸条:“也就你能写出这么低俗的问题来。这题应当罚你,拉低了游戏的水平,林春儿不用答。”

“为什么?”林春儿拿过纸条:“为什么不用答?”

宋秋寒被她问的一愣。

“这有什么不能答?二十五岁。”林春儿将纸条丢到一边,而后听到陈宽年一声轻呼:“这么晚?”

“晚吗?我有个朋友,三十三岁了,还没有过性经验。所以你如何看待一个没有性经验的成年女性?”林春儿问陈宽年。

“这…八成有点问题吧?心理或生理的。”陈宽年耸耸肩。

“你呢?”林春儿又问宋秋寒。

“你要写稿子是吗?”宋秋寒问她。

“我不写,我就是职业习惯作祟,刚好碰到一个接近于伦理的问题,就问问。你怎么想?”林春儿问他。

“我?我接受人的多元化。”宋秋寒说道。

“没了?不能展开论述一下?”林春儿问的认认真真。

所以在座的人突然都想通了,这个游戏无论是纽约赌圣还是纽约赌神,真正的赢家都会是林春儿。对她来说输赢无所谓,她会在任何合适的时机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并且让你无法不回答她。宋秋寒状似幽怨瞪了陈宽年一眼:“我说什么来着?这个问题不要林春儿回答。你偏不信。”

陈宽年被林春儿勾起了瘾头,觉得这游戏就该这么玩,心中哪还听得下宋秋寒的劝阻,甚至还帮着林春儿:“快,展开论述。”

宋秋寒被逼的没有办法,摇了摇头。仔细思量半晌说道:“首先,我并不会以是否有性生活去判断一个女性是否成熟。其次,性有时需要契机。这其中有很多复杂情况,我看过一篇文章有剖析过。譬如有的女性很爱一个男性,但那男性刚好性功能不健全;又或者有人遭遇过性别欺骗;又或者这些都没有,但就是因缘际会…世界很大,总会有人与我们境遇不同,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活着,那并不是另类。”

林春儿眼眯成一道缝,手指点点自己鼻尖:“不好意思,那篇文章我写的。还好你在陈述过程中加上了引用源,不然我要告你抄袭了。”她讲完大笑出声。

“…”

宋秋寒拿她没有办法,敲她一记:“我被你的“文字狱”困住了。你如何看待刚刚的问题?”

林春儿有来有往,答的认真:“我并不觉得性应当作为判断女性心理或生理是否健康的标准。因为每个人所追求的不同。我时常听到或看到人们用贬义甚至侮辱性的词汇来形容一个女性,譬如“老处女”,这个词让我看到人类在价值观上的偏狭。好啦,我们来玩下一题好不好?”林春儿结束了这个话题,她并未看到宋秋寒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下一把,输的是陈宽年,终于。

他抽了一道题,写的是:“如果你有一个机会重生,你愿回到哪一天?”

“这什么问题?”陈宽年看着林春儿:“你提的?”

林春儿眨眨眼:“这问题多好?立足当下审视过去,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对陈宽年而言这题太难了。他从未思考过这种哲学问题,他这样的享乐主义者,用他自己的话说:“过去从没有哪一刻令自己委屈过,纵情人生,无论何时何处。”

“我可以不重生吗?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可以啊。这也算答案。但,现在什么事令你觉得挺好?”宵妹终于开口说话:“别打马虎眼,好好回答。”

“我喜欢的人都在身边,这不是挺好吗?我还有一些钱,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不也挺好?我身体十分健康,这也十分难得。若说还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我时常觉得自己快要老了。”陈宽年眼睛竟然红了:“我今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胡子白了一根。这太不公平了,我也像宋秋寒一样自律,为什么我长了一根白胡子,宋秋寒没有?”

“你确定那是白胡子?”林春儿不可置信。

“我确定。”

“我的天。我认识的最早长白胡子的人,是一个三十六岁的大哥。”林春儿忍不住逗他,陈宽年闻言更加难过,幽怨道:“我恨你。”

“没事啊。人都会老的。”林春儿拍拍陈宽年肩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25岁时跑半马是2小时完赛,今年是224。慢的每一分钟,都是岁月的馈赠。但我很庆幸我还能跑,而且我也复盘过,这两年的我的确是因为工作疏于锻炼,尽管我已经以为我很努力了,但其实还差的很远。”

“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宵妹拍拍自己胸脯:“看看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床上静止。”

几人同时笑出声,其实都是在安慰陈宽年。林春儿才不在乎半马究竟跑了多久。笑过了,宵妹问宋秋寒:“宋秋寒,如果你能重生,你要重生在哪一天?”

宋秋寒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这一生活到今时今日,有无数遗憾。他想回到军训那一天,他听到一个女孩读诗,他本该与她多说几句话;想回到拍毕业照那天,他抬腕看了手表,下午2点零5分,林春儿笑着与他挥手道别;想回到出国那天,顺从自己的内心,带着母亲一起抗争;想回到母亲去世那天,纽约大堵车,地铁线路故障,他无法赶回她身边;也想回到毕业那年,国内一家顶尖的公司投资战略部录用了他,他拒绝了那个offer,他原本有机会成为林春儿的同事,然而他没有。

他有时觉得命运待人太过刻薄。

命运从不明晰,它从不清楚告诉你,你会迎来什么,会错过什么。

“我不知道。”宋秋寒很认真的答道:“你呢?”他的手掌覆在林春儿手掌上:“你想回到哪天?”

“我想回到…二十岁生日那天。那天我原本要回到老家的,但我临时放弃了。”她一直这样想,如果我回去了,或许父亲就不会在那之后不久自杀了。我应该回去的。

宋秋寒握着林春儿的那只手紧了紧:“咱们下一题吧?”

“好啊。”

这游戏真的很好玩。大家写的问题各有特点,玩到最后,陈宽年终于袒露了心迹,他握着宵妹的手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林春儿起身推他们:“快快快,快回你们的房间。我不想听你们两个的秘密。”将他们推出去,笑着关上门。宋秋寒眉头挑了,逗她:“你不走?”

“诶?我们难道不说悄悄话吗?”林春儿坐到床边,手拍在床上:“宋先生快坐。”一副流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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