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人在房间里做完一次，段轻言仍心事重重着，段路N压着他又重新进入。
两人都有些汗津津了，赤身裸体贴在一起，汗液体液洇湿了床单。
段轻言抓着床单被顶弄着，湿滑的背在床上滑动，让段路N几乎搂不住。
“段轻言，你哑了？”段路N声音低沉喑哑。
段轻言忽一口咬在段路N肩头，明晃晃的牙齿在夜色中示着威。段路N很能吃力，挨了一口身下的动作仍不停。
“不、不做了…”段轻言被顶到敏感点，已有些意识不清。
段路N哪里肯停，知道他舒服了，就越发野蛮起来，直直捣得他身子乱颤。
段轻言松了口，段路N肩上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
最后各自都高潮了，同居的事还没个着落。
完事后，段路N在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段轻言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段轻言走后，段路N又挡着风重新点了根烟，却怎么都点不燃手中木讷的香烟，也许是风太潮湿，也许是他的手抖得过分了些。
这是段轻言的房间，但是段轻言宁愿走也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想到这，段路N有些烦躁起来，丢了半截烟头在阳台上，鞋跟碾灭火花后，抬脚进了房间，经过书桌，却见着整洁桌面上扣放着一个相框。
翻过来后，凝望了许久，又重新扣放回去。出了门看见对面房门轻掩，从门缝看进去，看见段轻言坐在床边拍着孩子的背哄他睡觉。
段路N头闷闷地疼，似有一只摆锤在脑子里来回晃。
方才那张照片，在他脑子里似乎也活动起来了，带着他回到一个照相馆里。他看见自己紧紧抓着段轻言的手，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段轻言那句“我爱你”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出现，扰得他心静不下来。
只是“我爱你”过后，跟着的是“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段路N忽觉肩头上的咬痕开始隐隐作痛。
小孩来的第三天，一方面为了让段家的收养有个仪式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段路N接风，顺便带失忆后的他重新进入香港的圈子，段轻言在花园里组织了园会，周边略具身份的人都到齐了。
段轻言这几年在香港，借助段家在大陆的名声，已积累了不少人脉。今日到场的，除了生意场上的人，还有香港的英国军官和有头衔的爵爷爵夫，三三两两在不大的花园里斯文交谈着。
女人佩戴着宽帽檐的草帽、鲜艳的绢花，在鹅卵石上踱步，笑的时候就用手掩住嘴。
女人们都带来了自己的小孩，各自穿着剪裁合身的小西装花裙子，在草地上追逐打闹。
段轻言给阳阳穿了一套灰褐色的条纹小西装，耐脏，由着他跟其他年幼的富家子女捉蝴蝶去了。
阳阳虽与段轻言身世相似，但性格却大有不同。阳阳喜欢交朋友，不到一刻钟就成了一群人里的孩子王了。
段轻言今日穿一件白底蓝条薄透的纱质单西，下身着白色西装裤，再搭配一条藏青色船型领巾带，休闲又不失正式。
与旁边一身黑西装的段路N形成了鲜明比照，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林婶带着玛琳，还有另外聘请的几个临时女佣，擎着装有鸡尾酒和甜点的银盘子，在人群中穿梭着招待宾客。
不知为何，玛琳今日看段路N，总觉得他的脸黑得很。段轻言与女人交谈，他的脸很黑，段轻言与男人交谈，他的脸更黑，当段轻言跟其他男人贴着脸说笑时，段路N干脆直接背过身去，端起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玛琳想到了自己上上个雇主――一个英国男人，和他的男朋友，忽有些顿悟，但一想到这两人皆是姓段的少爷，又摇头把这想法作废了。
回身走出几步，她又想起前几日上楼给小孩盖被子时，听见隔壁房间传出的闷哼声，后来还瞧见段轻言走出房间时红透的脸，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起，才有些后知后觉起来。
她偷偷回头观察两人，见着段路N的目光始终赤裸裸地放在段轻言身上未曾离开，心里一下明白了几分。
敢情段路N这是吃醋了。
段路N吃醋的事，段轻言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园会结束时，天色已黑了大半，各自吃饱喝足交谈结束，场子很快散了。
玛琳带着阳阳洗澡去了，段轻言也回了房间。他今日说了一天的话，已是十足疲倦。
不料到二楼时，段路N没有接着往上走，而是转身跟着他挤进房间来。
“我今天很累……”段轻言有气无力道。
“从来没想过你这么能交际……”段路N把他逼到墙角，眉间有着深深的褶皱，“你跟我记忆中很不一样。”
段轻言睫毛一眨，豆大的泪珠竟直接掉落下来。
他这么多年，做的这些努力和改变，全是为了段家，为了一个有段路N的段家。
“你的记忆……”段轻言抬眸看他，“你如今的记忆又值几钱？”
他们最重要的那几年，如今的段路N早全忘光了。
“段轻言，我实在好奇，过去的我到底有多爱你，竟连老爷的扳指都能给你。”段路N抓住段轻言的胳膊，眼神多了几分阴鸷。
段轻言艰难开口道：“求你，别再说了，别再用他的身体说这些话了。”
“他的身体？”段路N甩开他的胳膊，冷笑一声，“别自欺欺人了，我一向如此。若是从前我与你说了些好听话，做了些好看事，我也只是把你当了床上的玩伴，讨你的欢心……”
段路N话未说尽，脸上已落了响亮的一巴掌。
声音大大小小传开，很快对门传来小孩哭闹的声音。
伴随着阳阳的哭声，段轻言几乎站不稳，后背贴着墙面，眼泪已模糊视线。
这一巴掌终于让段路N清醒过来了，他霎时意识到，白天的醋意让此刻的他如一只红了眼的公牛，横冲直撞着，伤害着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