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挂了电话没多久,叶连绵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把干洗店的地址给重容光的秘书韦丽发了过去,韦丽随即回了个电话过来,小心翼翼又很客气的问叶连绵:“叶先生,重部以前吃的餐是不是外卖啊?”
“是。”叶连绵被她的口气逗得忍俊不禁发笑。
他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韦丽很喜欢他,听到他的笑在那边也跟着笑了,很不好意思说:“我以为是你做的,有时候我看您过来拿的都是家里的保鲜盒。”
“有几次是我做的,大部分是外卖,我把地址也给你,你还有什么要的跟我问的就问,哪怕是临时想起来也不要紧,发个信息给我,我看到了就回你。”
叶连绵是个擅长与人为善的人,他不高调,也不张扬,身上更没有刺,他喜欢把能合作的人都发展成朋友,而前提是他会首先跟人释放善意,对人好,这在重家几个眼高于顶的人眼里就是圆滑有心机,叶连绵听了也不生气,见人就笑着友善打招呼,背过身当然是把他们抛之脑后从不想起。
他只是擅长用善意跟人连结,又不是没原则,谁都看得上。
“谢谢您。”叶先生总是情绪稳定,给人开心的感觉,韦丽不是初入职场,坐到她这个位置也不是没脑子就能干的,她知道这种人其实才是手段最狠的人,最好不要得罪,要不等到他给你下马威的时候,你连神都缓不过来,重部现在就是被这招对付了而不自知,韦丽旁观者清,但她一点也不打算掺和,只想把她份内的事做好,把上司应付过去,她很诚恳回道:“我的工作内容包括订餐还有行程安排,出席重要场合衣物有时候也需要我和重部提醒一两句,以前您在,我省了很多工作,现在您不在了,我必须完成我的工作内容,重部和您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形成了很多的习惯,我只能尽力按要求完成重部的喜好,有不懂的地方我会提前来问您,希望您在这段时间能给我提供帮助,万分感激。”
叶连绵差点笑出声来。
重容光这秘书有点厉害。
有人说爱情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操纵与被操纵的关系,当然了,他没想过操纵重容光,但他会发现重容光喜欢的东西,并让这些东西包围重容光。
重容光的胃口,衣物,休闲的方式,哪怕是床上的那点子事,叶连绵都是按照重容光的喜好来的。
看样子是叶连绵照顾重容光的多,但这几年重容光舒适生活的那个开关就握在叶连绵的手中。
一个人如果没经历过最好的生活,当然不会觉得能将就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劲的,但经历过,那就由奢入俭难了。
前段时间叶连绵甚至想重容光其实也是察觉到了的,那么聪明危险的男人,肯定知道他对他生活的参与程度之深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重容光不会喜欢被控制的感觉,所以潘周一出现,这个男人马上就投入了进去,想摆脱叶连绵之于他的重要性,甚至可能会产生用潘周将叶连绵一军的想法。
但叶连绵不吃这一套。
“好,你尽管问,我知无不答。”叶连绵笑,他笑有人看明白了,不过他也没有把“宝”握到手中不让别人知道的想法,因为重容光现在不是他的“宝”了,所有人爱怎么对他就怎么对。
“谢谢您。”
“不客气,我等一下就把外卖店家的地址发给你,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就不打扰您了。”
叶连绵笑着挂断了电话,都没时间失神去品刚才那段对话,就被同事打过来的电话占据了心神。
叶连绵这次要带他的律师团队和金融团队去文金市,律师团队是他早组建好了的,他只需要把行程表发下去就好,他的金融团队他还没有选好人,这段时间他就要在各种人选当中选到适合他和团队的同事。
一连忙了几天,叶连绵带着他的律师团队和组建好的金融团队去了文金市,他们这队人马无论男女老少个个西装笔挺,精神抖擞,杀手腾腾,无论上机还是下机都受到了诸多瞩目,新加入的同事没经历过这种阵仗,激动得一路脸都是红的,金融团队有个小姑娘下机的时候踩着高跟鞋走在叶连绵的身边,见来往的路人都往她脸上瞧,一激动高跟鞋一崴差点跌倒,被叶连绵迅速扶起,瞬间引来一阵热潮,举手机拍照的人无数,小姑娘脸红得能煎鸡蛋。
叶连绵的首席律师老周同志,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律师就喜滋滋的从手快的同事手中得到了这张俊男抱美人照,配以图文发了个朋友圈。
他就说了四个字:远征,到航。
老律师的朋友圈里,就包括重部和重部秘书这些人物,韦丽看到照片都觉得美,有那么一刹那很想打电话给老周让他把照片删了,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这股冲动。
老板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她一个小职员,领领工资当当吃瓜群众就好了。
叶连绵不是个高调的人,但他的团队当中有一大半人都是各自领域当中的佼佼者,天生自带光环,在他们所在的领域万众瞩目,他这带着一大批星光闪闪的人马往文金市杀去,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知道叶连绵所在的凡磊资本又有两个投资项目要成功了。
重家那几个不喜欢叶连绵的人还没酸够,就听到了叶连绵即将要大举成功的消息,还有重家的小堂弟酸溜溜地揣测,这是叶连绵不想和他哥分钱,才在公司上市之前把他们重家的大哥飞了。
知情的早知道他们两个人签了婚前协议,他们的财产各归各,但看人家叶连绵意气风发,离了婚过得更光彩了,那些嘲笑他不像个成年人连点妥协都不懂的话就不那么容易说得出口了。
叶连绵用实力让他们闭了嘴,而重老爷子最近脸色都不好看,等这天晚上重容光回他这边来吃饭,老爷子问了几句叶连绵投资的公司上市的话,听到这是不可能出什么意外的事情,老爷子忍不住问道:“你在当中帮了什么忙没有?”
“文金市那边没有,凡磊有自己的渠道,就是我们首城,叶连绵也没在我身上压注,顶多只问了我一些建议。”重容光否决掉老爷子口气当中那些不好的东西,道:“外面传的那些风声您听听就好,您是直接跟连绵接触过的,知道他绝对不会在我,以及我们家里人身上在他的事情上投入什么,他一开始就防着这个,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会帮我,但不会跟我伸手要东西。”
“可就是他做得漂亮,所做所为简直就是按着你的心意长的,你还是跟他离了婚!”重老爷子听了更来气了,暴喝道。
是他要离的,可这句话说出来太弱势了,重容光闭嘴未回。
他现在有点缓过神来了,明白离婚那天叶连绵绝对是事先演练过怎么跟他离婚的,可能连说词对策叶连绵都准备了好几套,以备不时之需。
叶连绵就直掐着他的弱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他离了这个婚。
摆脱他的决心,可以说是非常之强烈了。
重容光这几天都笑不出来,脑子里都是他和叶连绵离婚前的那段时间叶连绵所有的行为举止。
他一个一眼能看破别人的人,居然被他的枕边人瞒得死死的,他的爱人在他身边若无其事地瞒天过海,这种耻辱让重容光每天都需要调动很大的忍耐去控制身体里那些因之而起的暴怒。
控制不住的时候,他甚至想飞去文金市把人拖回来打一顿。
“把他找回来。”重老爷子怒不可遏,懒得多说,直接命令。
他这话一出,重容光就点了下头,看到孙子头点得那么快,老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离婚的时候,你怎么不带脑子?”
“他那天有演练过。”重容光简短道。
应该说这是叶连绵对他做出了一个针对他的策划。
“你和他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你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重老爷子敲桌道。
重容光点头。
“那你……”
重容光冷脸。
老爷子知道话不能再重了,他叹了口气,道:“尽早吧,潘周你打算怎么解决?”
“最近没空处理他,”重容光也没心情,“我也不能逼着他出境,还有可能这事得叶连绵出马,我看看他那边是怎么想的,周周在挑畔他我知道,之前我是觉得他能忍,可结果您和我都看到了。”
“那你还让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