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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与刃

枝与刃

塔瓦娜在被商枝的船线送回故土后,整日埋在堆满文件的书房。那些碎片化的记录,音频,正被她用红线串联成一张网,每一条都浸着边界的血色。

她时常在深夜惊醒,要不是商枝,她或许都没法活着回到自己的家。她还记得商枝将她推上船时的眼神,“活着才能揭开真相,还有,别让我输。”

她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也会给自己寻求真相的本心一个交代。

中华街深处的茶室,沉香已经压不住血腥味。

林叔第数次掀翻茶具,碎片溅上裤脚,“他们这是要我们死!”

赵爷盯着窗外明媚的天色,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今早他们收到了最后通牒,解决不了商枝,解决的就是他们全家。

那些来自暗线里的西方靠山,如今连电话都只有忙音。两人看着彼此花白的鬓角,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刚来到这地界时,某个曾教他们握枪的人说过。

“棋子终归是棋子。棋盘的规则很简单,过了河的卒子,从不能回头。”

妮娜合上手机,私人飞机的引擎正在嗡鸣。她将sim卡折成两半抛进香槟杯,气泡从裂缝中争先恐后逃逸。

“挺好,多久没度过这种不知归期的长假了。”她对着舷窗外无边的云海举杯。

家族里那对蠢兄弟的墓碑,还不配让她去当陪葬品。

云端之上,舷窗倒影里,她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躲在衣柜后,目睹两个弟弟为争抢继承权将父亲最爱的孔雀掐死在了笼中。

“早该走了。”

边界线外,尼克正在军火库清点最后一批清单。汉默家族与三不管地带的合作线已被他全部切断,唯剩几箱标着渔业用具的货柜。

他掀开篷布,对运输队长弹了弹烟灰,“记住,如果商老板问起,就说这是最新型的渔具。”

运输车消失在边境线时,尼克想起母亲书房里那幅东方名家的字,“断尾求生”。

而今夜他斩断的何止是尾巴,分明是汉默家盘踞了半个世纪的利益脉络。

……

大半个月过去了,商枝依然没法完全出声。那日海贼下手极重,软骨差点折了,声带神经受损不轻。而在她失声的这些时日,整个地界仿佛被浸在静默里。

大多势力都缩回巢xue,谁也不想搅进这趟浑水,以免被拉下悬崖。但林叔赵爷像两只被逼到墙角的老鼠,拉帮结派,日夜磨着濒临崩断的牙,一心只想搞死商枝。

krueger和阿月成了盘在branch&moon的双生煞神。

破晓时,阿月会蹲在霓虹招牌上擦拭刺刀,盯着一切靠近这处的可疑家伙。正午烈日下,krueger拖着又一具尸体穿过洒满光的后巷。

某个午夜曾有狙击手在对面天台架枪,翌日,清洁工却在消防栓里发现了被塞着狙击管的死人。

通讯器在沙发角落积了灰,krueger已经完全不管公司传来的讯息,只是守在这里,守在她身边。

月圆那夜,二十余名亡命徒同时从三个方向突袭。krueger拆下钢制酒架当盾牌,枪火在吧台溅出星火。

阿月穿梭在椅凳之间,割喉时的血珠恰巧坠进吧台上的酒杯。

当最后一名袭击者的头颅被商枝的子弹射穿,krueger一步跨在她身前。

“上去,这的硝烟味重。别吸进喉咙。”他的声音落在那些日渐淡去的瘀痕上。

几日后,塔瓦娜的越洋来电穿透晨雾。

商枝按下免提键,朝正在擦拭酒杯的阿月和检查枪械的krueger招手。

“报道出来了,今早的头版。”塔瓦娜的声色是彻夜未眠的沙哑,“现在应该已经扩散开了。”

背景音里混杂着印刷机滚筒的轰鸣与此起彼伏的电话铃。

“这些证据串联起的黑色脉络,远比想象中更庞大。跨国洗钱,军火走私,器官交易.…..从三不管地带延出去的触手,早已蔓延到各大洲。”

她顿了顿,纸张翻动的哗啦声清晰可闻,“据说,军方可能会介入。”

阿月忽然指向电视屏幕。本地新闻正在直播赵爷被押上车的画面,那身唐装皱得似块抹布。镜头一晃而过,林叔别墅升起的黑烟,看来是有人在仓促销毁证据。

“阿枝姐,结束了吗?”阿月回过头问她。

krueger继续用绒布擦着枪管,闻言头也不擡,“只是你们这个小地界暂时清了场。”

“其他地方.…..”他拉动套筒,弹簧嗡响,部件归位的声截断了后半句话。

边境的暴乱像场高烧,在持续了数周后终于退去。宵禁解除的当晚,霓虹重新爬上街头。

约翰逊和几位军官推开酒吧门,在老位置坐下。威士忌杯沿的冰球还未融化,审视的眼已落在商枝身上。

“最近那场乱子,听说背后牵扯不小。”他啜了口酒,状似无意开口。

商枝面上做出复杂的苦楚,“新闻上看到了,没想到……”

约翰逊盯着她看了几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外人只知那俩老东西是商枝叔父旧友,而后又称得上她的长辈。

如今赵爷和林叔失势,就要坐上绞刑架。不禁让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那屹立不倒的招牌,以及招牌下的那个女人。

流言像霉菌,在角落滋生。

有人说商枝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俩老爷子不过是她的白手套。也有人猜她或许是某方势力安插已久的钉子,此番行动只为清洗对手。更有人窃窃私语,说她那间酒吧本就是情报交易所,用酒水掩盖着秘密。

branch&moon的生面孔多了起来,他们不再只是单纯买醉,而像是在评估,在寻找什么。连熟客的寒暄里,也多了试探的意味。

“她怎么可能干净?”暗巷的赌档里,一个男人将雪茄摁灭在烟缸。

“赵老狗和林狐貍倒腾的那些玩意儿,哪一桩哪一件,她那死了的叔父不知道?现在那俩老家伙成了弃子,她倒摘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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