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旎嘴唇动了下,睁大眼睛,看着她熟悉的师妹弯腰,将红盖头重新盖在自己头上。
为了防止红盖头落下,穆h还伸出食指,把红盖头往秦旎衣襟里戳戳,本该散落下的头巾,被她仔仔细细戳进衣襟里,若非有人用力揪,应当掉不下来。
“好了。”
穆h满意一笑,大喊道:“接新娘子喽。”
她弯腰,一脚踩在轿子底部,抱住秦旎往肩上一抗,毫不费力把人从轿子里扛出来,随即脚一用力。
“砰――啪。”
久经折磨的花轿在四分五裂,三面木板“咚咚咚”砸在地上。
轿子散架那刻,站在花轿四周的轿夫还张着眼,瞬间化作黑烟,在媒婆尖叫声中冲向穆h。
穆h咬住舌尖,灵活躲避。
人群像是看到宝贝般冲上来,没多会将黑烟吞噬殆尽,那吃东西的样子,就像街边三岁小孩舔糖人。穆h袖中手指不着痕迹地抬起,捏住其中一缕黑烟尾巴尖。
“嘶啦――”
热水下油的迸溅声中,魔气消散在她指尖。至此,悬在穆h心头的大石落下,她仰头大笑,紧紧抱着秦旎,对着聚集在街道上的“街坊邻居”们招手。
“来啊,朋友们,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请进。”
“街坊邻居”们也是头一次见“新郎官”抱着新娘子在大门口揽客――不是,接待的,但是他们毫不在乎,兴致昂扬地往猪肉铺中走去。
“来,里面走,里面请,都往里走啊,挤不下的上二楼!”穆h扯着嗓子喊。
“你!你竟然!”媒婆一行人转眼只剩下她跟打镲的老头,那几个佝偻的乐手在花轿散架时跟着散去,魔气被老头和媒婆抢钱般搂进袖子里。
“咋啦?”穆h不耐烦地看向媒婆,指着她道,“今个儿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可别闲着没事找事,我可没工夫料理你!”
媒婆气的胸口痛,捂着心脏倒在地上。
旁边人可不在乎她痛不痛,一股脑涌上来,更有甚者踩着媒婆的身子往里冲。
好像里面有人拿着饭盆敲――开饭啦。
媒婆又恨又恼,张开血盆大口,在又一人踩住她腿时,咬下他的血肉来,那人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媒婆三两下吞进肚子里。
穆h五官挤在一起,“啧啧”出声。
“你也不挑。”
“你还得求着我拜堂呢!”媒婆尖着嗓子指着穆h骂,“你毁了我的花轿,我就指着它过日子呢!”
“谁跟你拜堂!你可别侮人清白!”穆h立刻反驳,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她将秦旎放下来,搂着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压,“你可看清楚,我怀里的才是要跟我拜堂的人!”
媒婆咬牙切齿,“我是王老三请来的司仪!”
哦,还兼职。
穆h懂了,搓搓秦旎的背,放下心来,“吓死我了。”
秦旎隔着红纱,沉默不语。
眼看着大街上的人都涌进宅子里,穆h才笑嘻嘻的对媒婆和白着脸的老头道:“司仪。还不进去?”
媒婆冷笑,抱起手臂,一副“这事没这么简单”的表情。
城里城外魔气就这些个,她好不容易攒了这些年,做出法器,多少年来城中娶亲都是用她这法器,她能趁机赚些好处,但是她的法器,竟被这不长眼的东西硬生生毁了!
关键是她现在还打不过这野鬼头!
该死!
打不过,总要从其他地方拿捏。媒婆冷了又冷,笑了又笑,摆出打死都不进去的冷硬模样。
“那就打死吧。”穆h和善的笑起来,抽出腰间杀猪刀。
被血浸染的刀口倒映一双冷漠的黑眸。
媒婆吸了口气,抓起身边老头就往宅子里冲。
“死丫头,根本不懂规矩,你敢在城中搞事,城主第一个不饶你!也就是我心善,饶你这次!”她咒骂着,眨眼消失在门后。
大街上已然空荡,只有屋内传来吵闹声。
“还有客人没有?”穆h懒洋洋喊道,“没有就关门喽。”
一阵风吹过,穆h点点头,抬起杀猪刀。
“咻。”
秦旎身上的绳子落下,穆h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在嘴边吹吹。
“都见血了,我给师姐吹吹。”
秦旎:“……穆师妹?”
“嗯?”穆h手指勾起盖头,对着她眨了下眼睛,笑眯眯道,“等进去,跟好我。”
她取下秦旎快落在肩上的玉钗,放进秦旎手心。
“待今日事毕,我在给师姐庆生。”
穆h说完,放下盖头,揽住她的腰,带着人踏入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