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一行人决定步行至附近的小镇。
就在他们准备重新出发时,雪地里气氛开始不对起来,雪地深处的松针林袭来凛冽的寒风,吹散细碎的雪粒,雪粒缓慢地飘到人的脚边,蔺斯白背上行李跟在一行人之后。
蔺斯白从背包拿了那瓶伏特加,稍微喝了一口之后塞回去,一抬眼就看见一双眼睛。
一双属于冷血动物的眼睛,在松针林之中泛着诡异的光。
“...狼...”她喃喃,声音用尽力气才冲破喉咙:“有狼...!快跑!”
她目所能及的地方,一共有两匹狼,这里的狼身型比一般狼还要高大可怖,灰色的毛发蓬松,它们静静地站在那里,露出森白的獠牙,喉咙里散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整个身体都呈现蓄势待发的状态。
蔺斯白看到它们的那一刻双腿完全是僵硬的,心跳几近静止。
完了。
几乎在一瞬间,狼已经突出原地,它甚至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矫健的四肢疯狂朝蔺斯白奔近,以飞扑的姿势冲向她,利爪和獠牙在她眼中迅速放大。
狼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们大多是群居动物,有极强的团队精神,在雪地之中遇到孤狼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强劲的撕咬能力和迅速的反应能力更让它成为捕猎高手。
电光石火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她,把她扔到后面,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中迎面而来的狼。
“小瑞,带她们回车上!”
狼迅速与他撕打在一起,他赤手空拳与狼搏斗,挥出的拳头又快又准,拳拳到肉,一手攥住狼的后颈,每一拳都打出闷响,带出满拳的血迹,狼疯狂撕咬,上半身不断挺出,试图脱离祁野的控制。
来回拉扯,另一只也狂奔而来。
“走!”小瑞接住她,拖着她们俩回车上,被带走的一瞬间,蔺斯白看见那只野兽一口咬住了祁野的手臂,森白的牙齿没入血肉之躯。
蔺斯白的脸色发白,“嘭”的一声,小瑞将车门甩上,杀入了战斗。
罗嘉雯也被吓坏了,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外面那场战斗。
她趴在车窗上,屏住呼吸,心弦被窗外每一刻的情况调动,狼已经躺在地上抽搐,短刀插入眼眶,血汩汩地从它的眼眶之中流出,祁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掉大半,满身是血,他喘着粗气,缓慢地站起来,黑色的长靴踢开了狼的头颅,透过车窗与蔺斯白对视,漆黑的眼里跳动着火焰,脸上布着与平时不同的凶狠。
大健和小瑞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狼一倒下,他们的腿就一软,跪坐在地上。
蔺斯白吊着的心终于重重地放了下来,这才发现,她握紧的掌心里已经满是汗水,心跳得犹如雷鼓,牙齿发酸,腿也软成了泥。
罗嘉雯破开车门下车,先蔺斯白朝祁野狂奔而去,她的声音在发抖,握住祁野的手腕仔细查看伤口:“你没事儿吧?”
“没事。”他,祁野的视线在后面,只见蔺斯白跑往他的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眼他的伤口,转而往大健小瑞的方向走去,姑娘询问着伤口。
怕再有狼群回来,他们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继续往前行,直至确定安全之后才停下脚步。
“大健哥,你忍着疼,”大健被狼咬了手臂,亏的是衣服厚,伤口不深,但是血迹和齿痕的长度也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蔺斯白用伏特加给他消毒,动作快而柔和,酒液流过皮肤,带来巨大的刺激,大健痛哼了一声,惨叫被抑制在喉咙里,蔺斯白的声音轻柔,手上的动作却很快,“马上好,大健哥,你再忍一下。”
小瑞只有几处擦伤的小伤口,处理完大健的伤之后,蔺斯白蹲在小瑞面前,仔细地为他处理伤口。
“疼一定要告诉我。”少女细细地叮嘱,她半跪在雪地,发丝偏浅棕色,用根发带扎着,几缕发丝掉落在嫩白的耳侧,她的身上有种非常干净的气质,会莫名地让人觉得很安定。
小瑞乖乖点了一下头,明明疼得脸色扭曲龇牙咧嘴,嘴上却说,“我不疼的,斯白,你放心包扎吧。”
蔺斯白很仔细地帮他缠好绷带,动作一直很轻很小心。
到底是少年,从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一个女生,小瑞的耳朵悄然烧了起来,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被她手触摸的地方有些烫,用好的那只手摸了摸后脑勺,“谢谢你,斯白。”
“是我应该谢你们才对,你们救了我两次。”由于绷带有限,她从围巾上割下一块长条,仔细地包在小瑞的伤口处。
而不远处,一道视线视线滑过蔺斯白因为担心不经意蹙起的眉头,和微微张开的嘴唇,以及她从围巾上撕下精心包扎好的布料。
祁野的伤口最深,罗嘉雯拨开他的袖口,虎口处一条狰狞的血肉痕迹,由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臂中央,血迹恐怖,血肉搭和在一起,酒精杀菌之后,就连伤口的肉都在跳动。
看着都很疼。
而他看着蔺斯白的方向,目光晦暗,没有一丝变化。
罗嘉雯念着,手下却一直放轻,眼里有些湿润:“吓死老娘了,还有哪里疼,我帮你检查一下。”
祁野却收回手,低垂着眸子,声音有些淡:“不用,谢了。”
替小瑞弄好以后,蔺斯白望了眼祁野的方向,他的左手包扎着整齐的绷带,已经处理好了,站着正在和罗嘉雯说些什么。
他的伤看起来,不浅,应该很疼吧。
如果不是他,也许那些伤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有种很强烈的愧疚,想去看他的伤势,但看见罗嘉雯关切的侧脸,她捏了捏手指,低头收起包扎用的医药箱。
他与狼搏斗的方式,快准狠,绝对冷静,每一拳都打在狼的致命处,以人的体力一般很难和狼耗下去,所以人在和狼单打独斗的时候,如果不能在前期快速解决狼,后期将会非常危险。
只有常年与这些野兽打交道的人,才有可能这么干净利落地解决危险。
蔺斯白突然有点好奇祁野的过去,他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她稍稍出神,便听见一阵低嘶,祁野的背影顿住,脖颈微微弯下去,右手握着左臂。
“怎么了?”她丢了包跑过去,“是不是伤口...”
面前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仔细查看着,好像生怕有个什么不对,眉头微微簇着,嫩白的脸有点天然的娇憨,最后才放心地舒口气。
触到祁野的眼神她才像反应过来一样,迅速地放开了祁野的手,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喃喃道:“还好,没有渗血...”
祁野垂眸睨着她,目光不明,声线很低:“有点痛。”
蔺斯白又有些担心,“我包里有止痛药,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