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恋爱的错觉
喝醉的白岂比平时更愿意袒露内心,我不能说我完全没有动过问他那个腐尸是谁的想法,但问了他不一定会说,反而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风险,更何况我也不在乎了。
我现在唯一在乎的事,就是他腰间的那张纸。
也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绝对是个不容错过的时机。
我想着便再次倾身上前同他接吻,而他立刻回应了我,唇舌逐渐痴缠,燥气渐浓,我暗暗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中。
白岂像是感觉到了,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便继续同我接吻,并没有阻止我的举动。
我却因为他的反应而紧张起来,不敢再直接探入,转而开始解他衣服,想装作意乱情迷的姿态。
在我解开他着物的腰带后,他的吻便开始偏移,逐渐顺着下颌来到颈侧,我便随着他的动作仰起了头,将颈部更多地暴露出来,手下褪开他衣襟的动作也加快了。
我没有垂头,只是用手隔着襦袢摩挲他的腰,上次就是在这个位置,可我这一回怎么摸都没摸到想象中的触感。
白岂的吻已经来到锁骨,很轻地落在上面,像在柔吻易皱的花瓣,即使醉了都记得要对我小心翼翼、控制力道。他连这种细枝末节的事都记得,又怎么会不记得守护对他最重要的腐尸的秘密呢?还好我没有冒然问出口,打草惊了蛇。
我继续解开白岂的衣物,襦袢已经是最后一层,里面便是他带着凉意的光洁肌肤,我一触上便觉得指尖发烫,头也开始发晕。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纤薄却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略过指腹,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我的手,我努力集中了精神,用两只手在他劲瘦的腰肢上摸了一圈,有些昏沉地陷在情动中的大脑猛地惊醒――
没有?!
我不敢相信地又摸索了一遍,在堆在他身侧的层叠的衣料间反复寻找,可什么也没找到。
我大脑空白了几秒,将拥着我的白岂推开了。
白岂眼睛含着春涧,半睁半闭着,水汪汪地看过来,似乎不明白我态度为何忽然冷淡。
我有点上火,但又没理由表现出生气。
心中焦灼着,明知有引起他警觉的风险,却还是忍不住搂着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唇瓣,轻声问道:“白岂,地契还好吧,怎么不见了?”
白岂本来在我说话的时候,嘴唇还在一下下轻轻吻我的唇瓣,但听见内容后吻便停住了。
我心跳瞬间加快,听见白岂说:“你不是让我放好吗,我放好了。”
我怔住了,所以是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放哪去了啊!
巨大的失落一瞬间将我吞灭,我忍着大喊发泄的冲动,又去亲他,“放你身上不是最安全的吗,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吗――”我说着话,忽然想到了那具腐尸,他不会放腐尸身上去了吧!
白岂被我亲了两下便又开始绵绵地回应起来,亲了一会退开解释道:“放在我身上可能会在跟妖打斗时损坏,不安全。”
“你说得有道理。”我躲开了他再次挨过来的吻,失去心情地从他身上下来,“我去睡觉了。”
白岂目光追随着我的动作,不一会便重新穿好衣服,起身跟了上来,轻轻牵住我的手叫了我一声,“页子。”
我停下脚步,敷衍地“嗯”了一声。
白岂指腹浅蹭着我的手,像在无声撒娇似的,问我:“你怎么了?”
我一想到他把地契放到腐尸身上去了就觉得要疯掉了。
我怎么可能拿得到啊!
我转过来,冷冷看着他,不讲理道:“我还是觉得应该放在你身上,你不要乱放在其他地方。”
白岂安静了一会,眼眸在光线昏暗的楼梯间散发着莹莹的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已经清醒了,但没多久他就垂下了眼,没什么情绪地低声说:“我知道了,我会放回来的。”
我有点摸不清他这反应是起疑了还是清醒了,在原地快速想了一会,试探道:“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白岂重新抬起眼,眼中的湿润已经消失不见,静默地凝视了我许久才开口道:“记得。”
我没看错,他清醒了。
我喉咙有点干,问道:“记得什么?”
长睫垂下,他说:“记得你说爱我。”
我听见自己“嗯”了一声,说道:“你记得我就放心了,我也说不出第二遍了。”
白岂没回应我的话,而是牵着我上了楼,又一起上了床,他将我压在身下吻着,直到我喘不过气推他的时候才退开了些许,在黑暗中沉默着与我对峙。
我心中莫名忐忑,对他起疑了的猜测逐渐扩大,心跳声大得仿佛都在震荡鼓膜。
忽然间,冰凉的吻落在了我鼻尖,极轻的一下,像一片雪花悄然融化了。
白岂缺乏起伏的语调在黑暗中竟显得有丝柔和了,“一遍就够了,我会一直记着的。”
我喉咙像锈住的水龙头,一个字也挤不出。
也许他对我的真心只有三分之一甚至更少,但我还是欺骗了这三分之一的真诚。
在这一刻我清楚地认识到――
我是个很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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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天就病倒了。
这场病生得毫无缘由,一开始只是手脚酸软无力,后来就发起了低烧,当晚去医院住了一夜,没查出病因,我就叫白岂办理出院手续带我回家了,毕竟现在没有进账,应该省着花。
这一烧就是好几天,白岂几乎整日都跪坐在床边照顾我,寸步不离,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看着也像生病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