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约法
昨天晚上和唐i一起学习的时候，周Z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面临如此窘境。
如果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阻止唐i给沈书白打电话。
虽然逃过一劫，但周Z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不可能在卧室里躲一辈子，早晚是要面对现实的。
但，还是那句话，逃避让人快乐。再说饿着肚子怎么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当然得先吃饱再说！
因此周Z心安理得地在卧室里躲着，直到填饱肚子，才起身穿衣洗漱。
等准备就绪人都站在门后了，他又犹豫了，扭头看向唐i：“你刚才出去……他们什么反应？”
……想生吞活剥了我。唐i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夹道欢迎。”
“……懂了。”周Z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心中默念一、二、三，迅速打开了门。
首先感受到的，是来自三位女士无法忽视的目光。她们或恨铁不成钢，或难以置信，或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着就让人腿抖。
其次才发现鹌鹑般缩在沙发里，脸上写满了“救救我”三个大字的沈书白。
周Z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喉咙发紧，肢体僵硬，整个人尴尬得都快要飞升了。
程芝禾见他僵硬得脸色都开始发白，终是叹了口气，语气舒缓地说：“先过来坐下吧，我们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
听到这话，周Z就像是被赦免的死刑犯，瞬间松了口气。
和唐i对视一眼，两人走到沙发坐下，周Z嗫嚅好一会才吐出两个字：“程姐……”
程芝禾摆摆手：“事已至此，追究过去毫无意义，我只想问，你们俩是认真的吗？”
唐i周Z表情一凛，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我们很认真。”
两人表情一致，步调一致，就连说的话都完全一样，甚至连发音都基本重合，就像是双胞胎或训练有素的仪仗兵一样。
说完，他俩还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又甜蜜地相视一笑，看得在场众人口腔里瞬间充满狗粮的味道。
程芝禾忍住揉山根的冲动，轻咳一声，打断二人的深情对视，冷静地分析道：“既然如此，我们来商量一下以后的事。首先，同性具有天然的优势，我想这一点沈书白应该已经和唐i说过了。”
说到这，程芝禾不轻不重地瞄了沈书白一眼，看得他整个人一抖，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妄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唐i尴尬一笑：“是……”
“身为同性，你们俩出入酒店吃饭聚餐基本上不会被人怀疑，只要不自爆，哪怕是被拍到接吻照，也能用酒醉兄弟间开玩笑呼弄过去，最多性向成谜，并不会影响事业发展。但是――”
程芝禾脸色一沉，目光犀利地看向唐i和周Z：“这种优势只存在于表面看似只是普通朋友，甚至毫无交集的同性艺人之间！你们俩这种已经被网友组成CP，且CP热度不低，拥有众多CP粉的情况不在这个范围内！”
程芝禾敲着茶几，语气严厉地说：“现在你们俩的CP超话稳定在第三名，签到人数五万左右，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般明星如果拥有这个数量的活粉，大小都算是个流量了！如果你们一旦被拍到牵手、拥抱、接吻这种实锤，必然会引起粉圈动荡！到时候即便是想把热度压下去，你们俩的对家也会再把热度艹起来！”
“国家的国情在这，到时候虽然不至于封杀你们，但你们俩也基本上从此告别主流媒体，只能演演网剧，上一下网综……这种结局是你们俩想要的吗？”
周Z和唐i同时摇头：“不想。”
“很好，既然不想，那我们就约法三章，”程芝禾竖起右手比了个三，“第一，决不允许在室外做出亲密举动，回家回酒店一定要拉窗帘；第二，《宝藏》录完后，工作上不允许再有交集，年底拼盘晚会另当别论，但综艺、影视剧全面禁止！”
“为什么？”唐i有些不满，“公费谈恋爱不好吗？”
“好个……”程芝禾忍住涌到嘴边的脏话，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综艺、影视剧参与的工作人员动辄几十上百人，还有粉丝探班，站姐拍照，谁给你们的勇气觉得你们能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守住秘密？而且你们俩现在的CP热度正合适，还在可控制范围内，如果再次宣布合作，CP热度太高难免会被扣上麦麸的帽子，不利于你们事业发展。”
其实这些道理唐i不是不懂，只是他和周Z才刚确立关系，两人平时又忙，行程难凑，只有一起工作的时候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眼看《城市里的宝藏》录制已近半，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刚尝到甜头的唐i自然而然就有了再次合作的想法。
想想他俩都朦朦胧胧时拍的《方外》，唐i就觉得扼腕――那么好的机会都浪费了！要是能再来一次……想想就美得不行。
而周Z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听到程芝禾的话，他也有些失望，只好拍拍唐i的手，小声说：“没关系，只要有时间，我就去看你，你也可以来探班啊！”
唐i嗯了一声，反手就握住了周Z的手，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腻歪得都能拉出丝来。
“咳！”程芝禾重重地咳嗽一声，提高音量道，“探班，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
周Z和唐i一惊，握在一起的手都捏紧了。
看着他俩紧张的样子，程芝禾叹了口气：“放心，我没那么残忍，不会不准你们探班……但是！行程一定要隐秘！也尽量不要在剧组安排的酒店见面。”
“差不多就这些了，”程芝禾顿了顿，看了沈书白一眼，“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沈书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程姐您想得很周到，就按您……”
“对了，还有件事，”毫不客气地打断沈书白，程芝禾看向周Z和唐i，“你们俩的事，除了在坐的这些人，还有谁知道？”
周Z摇摇头，唐i则一脸淡定地回答：“任毅，林璇音，还有我爸妈。”
“任毅？！”
“林璇音？！”
“你爸妈？！”
“等等等等会，”沈书白两手下压，震惊地看着唐i，“任毅是怎么知道的？你跟他说的？”
“林璇音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在她面前暴露了？”程芝禾紧跟着追问道。
唐i没有理他们，转头看向周Z：“对，我告诉我爸妈了。”
“可可可可是，我、我们不是昨天才……”周Z结结巴巴地说着，脸涨得通红。
“在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就和我爸妈说了，”说到这，唐i猛然发现这话有歧义，连忙解释，“但你放心，我没说对象是你，只是跟他们说了我的性取向这件事。”
这个解释也没让周Z觉得好一点：“你喜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