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Prain
第四十八章prain
周冽的嘴唇上像是被那天标记的血液染上艳丽色泽,还未消退,此刻在阳光的直射下,也显得泛着鲜丽的色泽。 陈肴言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桌子下方周冽的腿,又看桌面上邀请函的抬头,问:“你比赛?”
周冽晃晃那条伤腿,不太在意的说:“圣诞节那天初赛入围,我的第一场比赛。”
周冽笑一下:“我昨天晚上明明跟你强调过,我是很强的alpha,各个方面都很强,你感觉不到吗?”最后半句周冽问的又轻又暧昧。
陈肴言放下餐碗,站起来,但路过时周冽却勾住他的手:“你再不管管你的脚,下午它就会变成个馒头了。”
陈肴言皱眉垂眼:“其实没多大感觉。”
周冽将他推到沙发上去坐着:“孕夫激素变化,关节韧带松弛,其实很容易发生崴脚,你以后多注意点,不要真的弄成经常性崴脚。没感觉也要消肿啊,你不消肿在这种怀孕期很容易留下后遗症,就算不管远的后遗症,你明天出门穿鞋都穿不进去,笑死,你穿拖鞋还是光脚出门啊。”
等周冽将烫毛巾覆在他的脚踝上的时候,陈肴言低头看着周冽头顶的头发,静默片刻,突然说:“周冽,我感觉你很奇怪。”
周冽的手顿了顿,没抬头,他以为自己的自作聪明的接近触犯了陈肴言的底线。
陈肴言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他没有停留卡顿的继续,声音还是那种玉石撞冰般的冷,他说:“我感觉你就像是,在一点一点蚕食和瓦解我的生活。以前你靠近我,和我说话,接近我,我只想与你隔开距离,你对我而言,唯独的两种感觉就是陌生和让人厌烦。”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突然发现,和你拉手、拥抱很暖和,你不说废话的时候我会思考和回应你,你跟我说的不过分的要求我其实都在同意。”
周冽隔着厚实的烫毛巾将手轻轻搭在其上用以固定,他看着眼前的陈肴言的睡裤纹理,耳朵里是陈肴言的声音和自己劫后余生般的心跳声,闷闷的撞响。
“周冽,你很重视你的朋友,为他处理后事、为他不平、为他求真,我见过很多亲人都不一定能做到你这个程度。”
“所以我想问你,周冽。”陈肴言抬起了微低着头的周冽的脸,两人的视线高低相交。
陈肴言的手很冰,托着周冽的下巴,大拇指就横着靠在周冽的唇边。
陈肴言盯着他,问:“周冽,你对我也很好,我能感觉到,你应该挺重视我,所以,你也把我当朋友?”
周冽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说话。
但陈肴言继续补充,像是所问问题的附加条件:“我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沼泽地,慢慢就要陷下去了。但你还记得吗,你以前问过我,我说‘万一’发生的前提条件是我的主观意志,这个万一的成立与否就在于我自己。我感觉我现在对你有一些纵容和依赖,但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和答案,那我也可以暂停在这里,让这个‘万一’不再继续发生发展。”
alpha的强硬似乎是天然的,少年时代,周冽在陈肴言面前,总是用自己的坚.硬去与对方的坚冰相撞,所以这么多年他在陈肴言面前也只是针锋相对的死敌。但现在,他学会在陈肴言面前收敛起来坚.硬露出柔软。
但并不是任何时刻都要收敛,陈肴言居于上位,捏着周冽的下巴,本来像是个掌控的地位。
但短短一呼一吸之间,两人的位置就发生颠.倒,居高临下的换成了周冽。
陈肴言倒在沙发上,他睁着眼睛和上方的人对视。
两人的吻有些潮热,但两个人都没有闭眼,就这样死死的盯住对方,像是要看进对方的眼睛里面去。
一个是要把还站在岸上的人彻底勾着缠着拽下来,让他彻底沉溺淹没。
一个是勾着缠着要看进眼前人的更深.处去,像是要从眼睛看到心底得到那个答案。 陈肴言的脚踝上还贴着厚重的热毛巾,但周冽的手离开了此地,缠.上了陈肴言的手臂后颈,毛巾浸润热水后重量突增,在不均匀的重力的作用下失去人手的控制终于从脚踝处翻落,掉到了地上。
但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周冽的牙齿很利,所以他在陈肴言的脖.子上咬了很多显眼的血印,他控制不住,他总想咬怀里的这个人。
直到他在齿间尝到血腥味,他才刹住车。
最后,他靠在陈肴言胸.膛上平复呼吸,他的耳边是陈肴言的心跳声,——咚咚——咚咚,直接窜进周冽的神经中枢然后响应全身,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与之共舞。
周冽的呼吸中带一点喘,他说:“陈肴言,我初吻是你,初.夜是你,第一次拉手是你,第一次标记是你,第一次抱人、背人都是你,也只有你。我不会和我的朋友拥抱,不会和朋友同床共枕,更不会互相脱.得干净帮忙洗澡。”
“陈肴言,我从来就没有当你是我的朋友过。”
陈肴言靠在沙发上,用手指摸到自己脖颈处的淡淡血迹,他并没有制止这种咬人行为,但这会,这参差青紫的伤口和周冽身上脸上的却有种呼应一般的重合。
周冽单着脚,有些滑稽的脸上带着点讪讪的笑,提着医药箱跳到陈肴言旁边,故意砸的很重,陈肴言都能感觉到底下沙发的弹动。
他扫了一眼周冽的石膏腿,石膏被他折腾的,本就没有打完打好,这会已经松松垮垮的掉了一半,陈肴言问:“你的腿到底什么情况?”
周冽只害一声,也不敢给陈肴言用什么药膏,只用棉签蘸医用酒精给他脖子上的伤口轻轻消毒,说:“就骨裂,抱你跑圈都一点问题没有。”
陈肴言便不想再接话。
周冽给他消毒,一边红着耳朵小声解释道歉一般的说:“我也不懂为什么,我和你亲.近的时候,总想咬你。咬你的嘴巴、舌.头、鼻子、耳朵,咬你的喉结、咬你的脖子、咬你的腺.体,咬你的手指…我就像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周冽捏了陈肴言的手,陈肴言的手指白皙瘦长,但周冽捏着的陈肴言的食指弯上却有牙印。
陈肴言随便看了看,说:“我觉得并不是特别痛。”
周冽将用过的棉签丢掉,捡起地上的毛巾,一手搂了陈肴言的腰,头埋在他的肩头,那里是淡淡的柠檬混合消毒水的味道。
周冽瓮声瓮气的:“…但我看到你身上任何的伤,我都很心疼。”
陈肴言低头,只能看到他红透的耳朵,他摸了下,是种非常烫手的温度。
若是半年前,他也完全不会想到,他现在会让一个人这样粘着自己,亲密相贴,呼吸相触。
周冽一直没抬头,埋在他的脖子后,突然问:“乔唳那件事,你是生气…还是吃醋?”
冬日的日光刺眼,从客厅的大窗户照进来,带上室内本来的暖意,像是本身就带着热度的阳光,陈肴言看着斜斜在客厅桌面上映出光圈的日光,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
“你的立场,我能理解,但你的做法确实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