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理取闹 - 冰冻岩浆 - 伯正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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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理取闹

再三权衡之下,沈卿安还是选择了买机票回家,虽然转机需要中途等待几个小时,但再怎么说也比火车来得快。只不过票价较之前简直翻了一番,付账时实在肉痛。

最近的好消息似乎只剩下他们与S市十几所高校的辩论交流赛最终斩获亚军――季容还从景延那里搞来一份比赛录像(他没好意思直接问沈卿安要),把有沈卿安参赛的每一场都看了一遍,比A大自己的队伍复盘还认真。

沈卿安回到W市刚好临近中午,气温却很低。每年十月份这座小城都会迎来入秋的第二次降温,冷得干脆利落,寒风刺骨,吹得他刚下飞机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他登机前提前给家里发去过一条消息,方才掏出手机一看压根没人回复,至于接机则更没可能。沈卿安从机场叫了辆出租,向司机报出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区的名字。

这次回来得匆忙,沈卿安浑身上下的行李只有一个双肩包,连最小号行李箱都没顾得上拎。他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抱住自己的书包,向窗外望去。熟悉的景色飞速从眼前掠过,即使近些年来W市开始注重城市建设,仍掩盖不去它从内至外的破败与陈旧。

*

离开B市的前一天晚上,沈卿安突然收到舒茜打来的电话,她在那头像是刚哭过一场,讲话时鼻音很重,还轻微沙哑着:“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爸欠钱的事了?”

沈卿安心下一惊。

“也没比你早知道几天,”他放轻声音,“你先别着急,咱妈知道这事了么?”

“妈就是前天翻他手机聊天记录才知道的!她以为你不知道呢,还让我别跟你说……”舒茜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我也没想到舒立军居然能欠那么多,还瞒我们这么久,妈什么性格你也知道,俩人这几天一直吵架,吵来吵去的有什么用啊,我还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刚开始还试着劝架过,又被骂不懂事就跟着瞎掺合……”

舒茜接着说:“算了,爱吵吵去吧,我把房门一锁就当什么也听不着。”

沈卿安握住手机沉默片刻,随后才柔声安慰她:“别怕,你保护好自己就好,不用太担心,钱我可以替舒立军还。”

舒茜不同意沈卿安这一说法,音量也提高了几分:“为什么是你?明明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啊,我不是他继子么,那些人向舒立军讨不到钱也会朝他家人下手的。”沈卿安说。他叹了口气,心想,父债子偿当然不应该,可追债的人会替他们考虑应该不应该吗?他索性岔开话题,不再谈这个,而是同舒茜讲了几件轻松的事,最后才嘱咐妹妹,“记得早睡,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舒茜“嗯”了一声,闷闷不乐地说:“好,那我等你回家,晚安哥。”

“晚安。”沈卿安心中一暖,没忍住在这头笑了笑,等着舒茜先挂断电话。

方才一提早睡,沈卿安倒是想起来还有个人也需要这么一句提醒。

不过那人失眠太严重,作息不规律不健康,以前入睡基本上靠药物,酒石酸唑吡坦片恨不得当饭吃。

沈卿安问过季容一次,可不可以试着减少剂量。

“没问题,”季容答应得相当爽快,“那你陪我睡呗。”

“……”

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不仅睡过还亲过,不仅亲过还互相撸过,顶多还剩下最后那一步,怎么还是这么面皮薄?这合理吗?季容百思不得其解,退而求其次道:“视频通话陪聊总可以吧。”

自那天起沈卿安开始连夜研修哄睡业务,最后发现确实有一招还蛮好使,那就是在视频通话时给季容读他的教材,从数值代数到数理统计再到数据结构,还能在朗读的过程中一心二用写会儿期中论文,不仅自己复习了作业也写了季容也困了,一举三得。

然而这个发展趋势季容是没预料到的,跟他之前心中所想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沈卿安写论文的间隙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见季容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又轻轻用脸蹭了蹭枕巾,小声抱怨:“沈卿安,你以后千万不要去当数学老师。”

“为什么?”

“照你这个讲课方式,你的学生会在讲台下面困死的,”季容作沉思状,又改了口,“也不对哦,如果我是你学生,冲着老师这张脸都不舍得在课上睡,只想和沈老师上床一起睡。”

“……不行,那不是就更不能当了!太高危了这也。”季容骤然顿悟。

沈卿安失笑,简直想隔着屏幕捏捏季容的脸:“想什么呢你。”

季容眨眨眼睛,神情看起来满怀期冀,要笑不笑地望着沈卿安:“给个机会嘛沈老师。”

沈老师没理他。

沈老师手一抖,直接把视频通话挂断了。

*

有舒茜那通电话作预防针,沈卿安大致猜到了家里现在什么情况,无外乎卿念对舒立军数落抱怨,舒立军忍气吞声偶尔顶嘴,舒茜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打开家门时,便敏锐地察觉出家中气氛不太对劲儿。家中三人坐在饭桌前,饭菜刚盛上没多久,却没一个人动筷,打破沉寂的便是沈卿安的开门声,卿念望见回家的儿子颇为意外:“你不是应该后天到家吗?”

舒茜皱起眉头,小声说:“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哥十月一号到家。”

“哎呀你就顺嘴提那么一句谁记得住啦,”卿念摆摆手,示意沈卿安自己去盛饭,“锅里的量应该还够一个人的,不够的话你再点个外卖。”

“嗯。”沈卿安点点头,已经习惯了自己母亲数十年来对他的忽视。其实他这时既不饿也没什么食欲,但还是走过去象征性地少盛了一点,随后也在饭桌前坐下。

刚才沈卿安还特意留心了一下舒茜的神色,发现她眼眶和鼻头都有些泛红,显然是在他进来前饭桌上又发生了一场争吵。

“行了,都吃饭吧。”舒立军忽然开口说。

沈卿安替舒茜夹一筷子她喜欢的菜,并悄悄用眼神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舒茜没有回答沈卿安,而是高声对卿念与舒立军说:“你们两个压根就没打算考虑我说的话!”

“胡闹!”舒立军“啪”得一声将筷子搁在碗沿上,面上显出几分愠色,额角青筋暴跳。

“哦,胡闹,你说我胡闹?”舒茜靠在椅背上,不气反笑,“这家里最胡闹的是谁啊?现在谁这么说我都行,除了你。你在外面欠二百来万高利贷不胡闹?自己欠钱补不上窟窿就想我哥给你还,这不胡闹?你想没想过他每天上学多忙多累,想没想过他今年八月份才刚过十八啊?”

一个个问句接连脱口而出,咄咄逼人,把对面的男人问得哑口无言。

“舒茜,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卿念这会儿才出了声。说来好笑,这对夫妻此时立场竟保持高度一致,她看了看一头雾水的沈卿安,对舒茜说:“来,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当着你哥的面再说一次。”

听了这话,舒茜一时犯难。

她有些犹豫了,一度欲言又止,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喉咙像被堵住,连发声也做不到。

不知为什么,舒茜本能地觉得这一回哥哥也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而且哥哥听了不会开心。

她不想让本就心烦意乱的沈卿安更难过。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舒茜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说,我不想念书了。”

说完舒茜就埋下头,如同课堂上无法回答老师问题的划水学生一般,眼观鼻鼻观心,避开沈卿安看过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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