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西兰的布道

第506章西兰的布道

对于陷入到战争狂欢的卡尔隆德来说，西兰的出现实在不合时宜。

前线的大胜让卡尔隆德从上到下都在欢呼，如今他们不止收复了失去已久的河隆山脉，而且还在进一步地向着哥兰进发，要不了多久，那些曾经蔑视矮人的人类们，也要匍匐在矮人的机械之下。

对于矮人而言，人类的臣服带来的快感是难以言述的。

矮人这一种族向来崇尚人类文化，他们从人类那里学习纺织技术、农贸种植、贵族礼仪等等各方各面的技术，上层的矮人们以身着人类与三眼猿人织造的服饰为荣，在这种情况下，亲近人类等于文明，远离人类等于野蛮这个观念在潜移默化下植入到矮人们的意识里。

尽管矮人们常常口口声声强调祖先的荣耀、强调工匠的骄傲、赫里斯的伟大信仰，但矮人们面对人类时仍是不禁自卑，那些人类比他们高，比他们冷静，手指比他们灵巧，他们甚至还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兽人……除了锻造以外，人类好像处处都胜过了矮人们。

因为这种种的原因，当矮人们得知卡尔隆德的大胜时，他们为此兴奋得连每一根毛发都在颤抖。

关于这种心态，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个又矮又丑的侏儒，倾慕一个美丽动人的贵妇，而后者却将侏儒蔑视，但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那位贵妇迫于权势，不得不跪倒在侏儒面前，梨花带雨地乞求侏儒的原谅与宽恕。

卡尔隆德的矮人们就是这种心态。

他们发泄着，彻夜狂欢着，酒馆彻夜灯火通明，对工匠神殿的祭祀达到了顶峰。

西兰轻敲卓沿，

在场的犯人们，如同悉心听讲的学徒。

他们听得入迷，不知不觉中，双手都按在地上，支撑着前倾的身体。

一个矮人囚犯不禁问道。

听到这个词，狱长险些笑了出来，

使命？

矮人狱长认为，单纯倚靠审讯奈何不了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最好还是得上刑。

“从前我敏感又怯懦，自以为察明聪慧，又在苦难中挣扎，

西兰的嗓音诚恳，毫无隐瞒，矮人狱长却不信他，也不接受他的话。

犯人们并不知道，西兰已经在天国上生活了多少了千年，如今布道的话语，对他而言不过是沧海之一粟。

乃知凡是痛苦，皆是风闻。”

起初牢房里的犯人们还听得入迷，不时出身询问，可当西兰描述去那腐烂发臭的烂肉，鲜血淋漓的十指，啃食血肉的蛆虫时，场上的犯人们都静了下来，那些描述光是听起来就让他们痛苦而难受。

在这里关押的都不是什么重刑犯，重刑犯有单独的牢房，这里的犯人大多数都是因为小偷小摸、或是偷情、争执而进来的，有的还是第一次被抓到，在场的根本就没几个老油条。

狡猾的人类，真是诡计多端，我看你到时候能撑多久！

来人，将他押去牢房那边，跟其他人关在一起！”

在这战争期间，矮人们对此十分敏感，西兰在被检举的第二日便锒铛入狱。

起因是有矮人检举他，认为他是哥兰人派过来的间谍。

狱长想了想，自己倒不如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找时机戳穿他的谎言。

诸神只会知道，有一个神秘莫测的不速之客，踏足到神祗的棋盘之上。

“我可以相信你，不过，那是一份什么使命？”

狱长盯着眼前的人，除非自己疯了，才会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矮人狱长又是一愣，而后胡须颤抖，暴躁道：

西兰点点头。

我告诉你们，那种行为无可厚非，只是，我们最好仍在现世做出努力，因为神不仅检视人的作为，还要检视人的心扉。

黝黑矮小的审讯室里，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矮人狱长愣了下，

“就在这监狱里？在上面那一层？”

这句话落在地上，犯人们不由地竖起了耳朵，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竖起耳朵，但他们仍然竖起了耳朵，十分认真地倾听西兰的每一句话，就好像如果不听的话，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牢房里的其他犯人打量着这位新人，其中有一个人问道：

西兰倚靠在墙角，眺望着小窗外的月色，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但待一束光到来之后，

……………………………………

矮人狱长猛地拍桌，他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西兰，怒声道：

“你等着瞧，等着瞧，我们会让你交代出来的！

西兰坦然道：

“他们说得没错，我确实使命在身。”

西兰犹豫了下，而后抬起手，向上指了指。

“我知晓你们，你们犯下过错，落入这里，可过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仍然活着，不过改正罢了，乃知即便是犯下罪孽，也可竭尽全力偿还。

来到牢房内，西兰找到一处墙角，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无论他摆出怎样的态度，怎样的情绪，做出怎样的威胁，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游刃有余，那双眼眸好像洞悉世间一切般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