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腐之身 我怕我死了,你会再爱别人,……
也不是说往前就能走得了的,前面的路突然陡峭了许多,而且土质坚硬如铁,阴风越刮越响,掺杂着刚才听到的奇怪野兽的咆哮声,暗道中的似乎冷了很多。
杨翦脱下一件外袍给令狐狐披在身上,令狐狐顺势将脸扎进了杨翦的胸膛。
“你也知道昀香丸可是不多了。”杨翦轻声提醒着,但却并没有推开令狐狐,反而心生眷恋,想要抱一抱她。
何昊飞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的旁若无人,早就不觉得自己作为旁观者会尴尬,就大喇喇自然而然地在旁边堪地形。
“杨翦哥哥,我怕会死在这里。”令狐狐的脸闷在杨翦的怀中,瓮声瓮气地说道。
杨翦故作轻松,轻笑一声说道:“你居然也有怕的事?”
“有啊!”令狐狐仰起头看着杨翦俊美的脸,“我怕我死了,你会再爱别人,我又怕我死了,你会不再爱别人,我怕你好好的,我又怕你不好好的,我简直什么都怕。”
杨翦皱着眉头将令狐狐的脑袋重新按回了自己的怀里,嗔怪说道:“就你这脑袋瓜喜欢胡思乱想,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有事,那就一起死。”
被按住头的令狐狐仍然挣扎着说道:“我不怕自己死,我却怕你死了。”
杨翦心中一暖,心想傻丫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令狐狐终于挣扎着说完,在杨翦温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眼角立即淌出了一行细细的泪水。
“好了,我看明白了。”何昊飞从前面陡峭初勘察完毕站起身来,却看到杨翦以手抵唇,示意他低声。
何昊飞一看,原来令狐狐已经在杨翦的怀中睡着了,确实这丫头最近奔波劳累一直没有好好的歇上一歇,再加上这暗道中越来越冷,杨翦的怀中又实在是舒适,很容易就困倦了。
还有一个可能……杨翦心里想着但不敢说,但何昊飞耿直,忍不住就脱口而出:“掌门,会不会狐狐的天谴犯了,所以精神越来越差了呢?”
说得杨翦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问道:“前面什么情况,你可看清楚了?”
何昊飞:“前面暗道更加陡峭向下,我折断了一半的火把,燃了扔下去,看到了最底端,若是一般人是下不去的,周围并没有能栓绳索的地方,不过我们用轻功下去,倒也不难,只是狐狐……”
杨翦:“不必叫醒她。”
令狐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暗道中确实容易让人忘了时间的流逝快慢,她觉得睡了很久,又觉得只是片刻,隐约地听到杨翦和何昊飞在窃窃私语,那对话声也是时远时近、时高时低,想听清楚说了些什么却也是不能,毕竟已经睡着了呀。
睡着了都还知道自己睡着了……令狐狐心中觉得好笑,但还是睡不醒,“我真的是太累了呀。”
突然令狐狐感到浑身一轻似乎腾空而起,一阵下坠的感觉之后闷声落地,令狐狐这才费劲地睁开了眼睛,原来是杨翦和何昊飞用轻功纵身下了陡峭的那段暗道,而她一直是在杨翦怀中被带下来的。
“还是吵醒你了?”杨翦看着满头细汗的令狐狐,神情忧虑不已。
令狐狐睡眼惺忪,看到前方的路平坦了许多,而且……
“你们看,前面有亮光。”令狐狐指着前路说道。
那光亮并不是太阳光,而是火光,有人?!
杨翦、令狐狐和何昊飞六目相看,既然有火光,那就冲着火光去吧。
走到前方没有路了,而是一个山洞的入口,火光就是从这山洞中来的。
“小心有机关。”杨翦提醒着说道。
三人开始小心脚下,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一草一木都留意着,生怕哪个方向就飞来几支毒箭来,毕竟已经走到这个地方,已经离真相如此之近,万一就被几支毒箭给害死,岂不是最冤枉的了。
然而并没有任何机关暗器,只见这山洞中灯火通明,也有一些茶几摆设,但都是淳朴天然就地取材的,一块平坦的巨石就能当做桌子使用,上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每个瓶子上都贴着红纸标签,标签上写着奇怪的看不懂的文字,好像是鬼画符一样。
还有数不清的各色草药,有沾着泥土像是刚采来的,也有被刀割了几段准备放入石瓮里舂的。
令狐狐看着这些,心中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我觉得很开心很开心,这些瓶子很熟悉。”令狐狐轻轻抚摸着这些瓶瓶罐罐,她自小也喜欢鼓捣这些东西来着。
这时令狐狐不小心脚下踢到了一个铁笼子,里面瞬间传来一阵猛兽的嘶吼声,令狐狐吓了一跳躲在杨翦的身后,几人一看,笼子里面是一只个头不大,通身麟甲、棱角脑袋的小兽。
“咦?这是个什么动物,没想到那么大的声音,那么恐怖的嘶吼,居然是这么个小东西发出来的?”令狐狐和那小兽对眼神,只见那小兽眼大如箩,浑身都有一股子腥臭味道。
杨翦嗔怪地说道:“狐狐,你不要乱动了好不好,我总觉得怪怪的,还是小心有机关暗器,路上没有不代表这里没有。”
“哈哈哈,确实有机关暗器,只不过来的是你们,我都关掉了而已。”一个苍老的声音。
令狐狐一回头,又惊又喜:“张伯?你果然有个秘密住所啊。”
在令狐狐的眼中这个地方真的是太好了,她觉得若是自己将来老成了个孤独的老太太,也会找这么个山洞,采药炼丹的,鼓捣瓶瓶罐罐。但是……首先得能活到那么老……得能解了天谴有孤独终老的资格啊……
“张伯,你真的是章医丞说的那个张玄龄吗?”令狐狐看着这些草药,觉得也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张伯笑了笑点头:“估计那老头子把当年学医的事也都给你讲了。”
“老头子?不是,章医丞名叫章雎,是您师兄章天赐的孙子,那章天赐早就……”令狐狐说到这看到张伯已经伤心欲绝,便住了嘴。
“这老头子居然这么不经活?就死了?”张伯潸然泪下,想起终南山一起学艺,亲密无间如同手足的一对少年,在下山一别之后竟是一辈子就再也不能相见,纵使再感情深,缘分到了头,就是一世。
令狐狐见张伯越哭越伤心,突然说道:“张伯,生老病死天到循环人之常情,你们都这么老了,死不是很正常吗?”
何昊飞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令狐狐是被我附体了吗?说话这么耿直怎么找人家问解天谴的事情啊……
张伯一顿,喃喃说道:“他执意去京城,若是他肯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能给他续命,可惜了。”
令狐狐听得一皱眉,张伯用的是“续命”这个词,而非“治好”。
杨翦倒不在意是什么形式,趁机说道:“张伯,既然你医术如此高明,不然你现在就医一下狐狐吧,她中了……”
“狐狐,你还记得这里吗?”张伯却并不理会杨翦,只是指着巨石上的瓶瓶罐罐,问令狐狐,“你小时候我可是经常把你抱到这里来啊,哦对,是不被人发现的带来,这叫偷吧。”
原来令狐狐出生后,母亲就天谴发作而亡,父亲孙砧仓皇假死离开,留十岁出头的司徒图撑场面,又要当掌门支撑惑众门,又要当爹做妈的照顾令狐狐,越来越觉得应顾不暇,经常就顾不上令狐狐了。
张伯就偷偷照顾起令狐狐,还经常趁人不备就带令狐狐来到这个秘密的山洞中,既不耽误他务弄这些个草药,也不耽误看孩子。令狐狐小时候倒是乖巧,给一个瓶子一根药草的都能自己玩上半天,不吵也不闹。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令狐狐觉得这些东西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