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留活口
“是谁派你们来的”,如果他们真是冲着药方而来,那便留他们不得了。
洛霏微虚着眼,向尔雅使了个眼色,尔雅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洛霏望着司马安远,将手探向腰间,抬手时五指间夹满银针,她运气将银针飞执出去,一连串的动作犹如闪电般迅速。
司马安远瞪大了双眼,“小心!”,银针向他*近,他抬手将袍袖飞快旋转,旋转的气流阻止了银针的前进,他一挥手,银针全都无力的跌落在地,可惜,家丁们的内力没他那么深厚,只得挥舞长剑挡住一根根气势汹汹的银针,但这些银针像是长了眼睛般,躲开了他们挥舞的长剑,准确无误的扎进他们的穴位,一瞬间,除了司马安远以外,所有的人都动弹不得。
“快走”
“是”
“哪里走!”,洛霏愣了一下,只见一柄长剑直扑面门而来,她飞快退后,剑尖与她的眼睛只相隔分毫,尔雅急忙飞身上去想去握住剑柄,可惜她始终没这把剑快。
身后就是墙壁了,洛霏避无可避,她不屑的勾起嘴角,用极快的速度闪向一边,长剑‘锃’的一声直插入墙体,可这把剑极其柔韧,剑尖被固定住了,可剑身仍在晃动,洛霏史料危及,面纱滑落,她的脸上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湿热的液体滑过脸庞,她的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尔雅见洛霏面纱滑落,在地上抓起一把沙石向洛霏周围的灯笼执去,刹那,洛霏陷入一片阴影之中。
司马安远飞快的冲向药房,药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捡起地上断成两节的毛笔,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微微挑眉,这可麻烦了啊……
滂沱五指向手心曲折,墙上的长剑不停的震动着,一瞬间,剑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司马安远走出药房,疑惑地看向滂沱,“滂沱?,你怎么会在这里”
滂沱向司马安远抱拳行礼,“司马大人,属下见这两人鬼鬼祟祟从皇宫翻墙而出,便一路尾随他们,探查他们的底细”
滂沱的话让司马安远对这两个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心,“先抓住他们”
“是”,两人很有默契的一人对付一个,司马安远对付洛霏,而滂沱则向尔雅飞掠而去。
长剑袭来,尔雅急忙避闪,可这长剑居然会拐弯儿,缠住了她的左手臂,只要她一挣扎,锋利的剑刃就会划破她的皮肤,甚至截下她的手臂。
“别动,我可不会怜香惜玉”,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留活口”,司马安远高声道,“是”
洛霏见尔雅有危险,急忙从里衣撕下一块布料将脸蒙住冲了出去,掷出银针,向滂沱的手腕袭去,滂沱急忙松开右手,换成左手执剑,侧身避开银针,银针钉入他身后的芙蓉树,入木三分。
司马安远趁洛霏分心,一掌拍向她的胸口,‘唔!’,她倒退两步,捂住胸口,只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慢慢地,嘴角不断地有液体滴落。
“自身难保还有空管别人”,司马安远向她靠近,想要揭去她面的纱,“把药方交出来,否则,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掌间真气浮动,他并不想动杀机,但这个药方绝不能落在他人手上。
洛霏一步步向后退,她毫无防备生生的挨了他这一掌,现在气血翻涌,真气四散,她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探向腰间,还有最后一根银针,这让她想起了战争片里的光荣弹,那这根针是不是就要成为光荣针了?不行,她还不能死。
断臂处血流如柱,身子向后倒去,滂沱急忙揽住她的腰,摘下她的面纱,他惊呆了,看着尔雅苍白了脸,那张他魂牵梦萦的面容,他忘记了呼吸。
虽然他及时封住了尔雅的穴道,为她止住了血,但毕竟只是女子,身子不如男子般结实,此时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顾不得许多,滂沱一把将她抱起,飞身而去。
“滂沱!”,安远疑惑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听到尔雅的痛呼,又见尔雅被人掳走,洛霏顿时失控,“啊!”,一阵红光从她的胸口射出,“你们都要死,都要死!”,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与平日里洛霏细腻的嗓音有很大的差异,仿佛此时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听到后院儿有打斗声,司马太史带了一大帮家丁赶来,庭院内顿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但见庭院内一众家丁都像木头似的站着不动,他怒道,“何方毛贼,竟敢夜闯我司马府,快给我拿下”,“是,老爷”,得到吩咐,家丁们抄起家伙就向洛霏冲去。
洛霏闭着眼,眉头紧皱,根从她的脚裸上快速伸出,每一根都极细且韧,它们四处拍打着,将涌向洛霏的家丁扫向围墙上,脊骨瞬间折断,“啊!”,呼喊声连绵不绝。
司马安远和司马太史都惊呆了,这究竟是什么人,不,这究竟是不是人。
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司马安远飞身向洛霏刺去,在快要接近她时,洛霏突然睁开了眼,他的剑已经被根卷住,他松开手,躲避着向他袭来的根。
“磅!”,一声炸雷,庭院内烟雾弥漫,洛霏只觉得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向她靠近,接着,胸中一窒,她失去了意识,跌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安远挥着手驱散烟雾,烟雾散去,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突然,司马安远跪倒在地,口吐鲜血,他低头望着深插进胸口的黑色锉刀,发出痛苦的呜咽。
司马太史急忙冲过去扶住他,“远儿,你这是怎么了”,“父……亲……唔……”,“快来人,快来人啊!远儿……远儿……”,屋宇之上,一身红衣的女子正怨毒的看着眼前的父子情深,夜风吹拂着她单薄的红色纱衣,她丝毫不觉寒意,“他会死吗?”,一旁的人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道,“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痛,不知道苦……走吧”,熔还挑了挑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香苔揪心的看着她,“娘娘,我们过去吧”
张芊摇了摇头,“不了,回去吧,今日怕是又有人要来看望本宫了”,默啊……你就像蝴蝶,若我走近,你就会飞走,若我只是远远观望,便能久久窥伺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喜怒哀乐……
司马默早就发现了张芊的存在,只是他实在无心理会,他知道,今早得知洛霏失踪后他大发雷霆,还厉声指责她为何昨夜要留住他,是不是别有居心,这些话实在太重了,他知道,可这些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得回,她的眼神是那样哀怨,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但只是一瞬间。
他知道她如同这深宫里的其他女人一般,心计深重,但他也知道,她知分寸,懂进退,她用心计保护自己,可她的心并不狠毒,这也是他当初愿意听洛霏的话,宠幸她的原因。
太阳已经升至正空,派出去的人仍无音讯,不行,他不能等了,猛地一拍栏杆,转身快步离去,一直低头候在一旁的禄德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孤王亲自去找!”,禄德一听这怎么使得,急道,“王,朝中大小事务还得由您定夺,太妃的丧葬还要由您打理……”,“住口!”,禄德立刻噤声,不再多言。
再看那可怜的栏杆,裂纹正在一点一点的延伸,‘刺啦……’,碎成了木块儿。
比良皇城外,洛霏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比良,百姓们欢呼雀跃,大家都在议论,说这天都的妖女定是被老天收了去。
逍遥游大门紧掩,来来往往过路的人也不奇怪,这乱世,谁还有心情旅游啊,就连那几个常客也因年过五十到他国避难去了。
“快走吧,有什么可看的,这一挑子的烧饼还等着卖呢”,烧饼章挑着挑子催促着明心。
“这好好儿的店怎么说关就关了”
“关就关了,咱花不起那个钱,和咱没关系”
正在一旁买鱼的渔小鱼听到两人的对话,急忙凑过去,“怎么没关系,我可听说,这逍遥游不单只做旅游生意”,朝两人招着手,示意他们附耳过来。烧饼章一听,合着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急忙放下挑子,附耳过去,明心则矜持的站在一旁,遵循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更何况自己现在已嫁做人妇,更不能与一个陌生男子耳语,虽然这男子生的比她的男人好看千万倍。
渔小鱼神神秘秘地说,“听说,逍遥游还可以把人送到他国去,如今比良民不聊生,许多人都想去他国避难,想出去,可边防守军根本不放人,但逍遥游却有办法,而且保证安全,如果你有钱,还可以帮你在当地找好房产”
烧饼章一听,“这逍遥游可神了”
“那可不,可惜啊,当初跟着娘娘的时候没捞点油水,出宫了还嫁给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哎……一辈子奴才命,看来是要死在这儿了”,话虽如此,但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不满,“俺今天一定吆喝大声点儿,不给娘子丢脸”,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明心掩着嘴笑出了声,想来他待自己还是不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这或与就是缘分吧。
渔小鱼瞄了明心一眼,“你是宫里来的?”,还不等明心回答,便见集市尽头人潮涌动。
不用看他都知道,“又有人被炮烙了”,他拉住一个形色匆匆的路人问道,“大叔,又是谁啊?”
路人大叔道,“何侍郎的公子,今早上书说了王后的坏话,王就认为王后的失踪与他有关,让交人,交不出人就只有死,这不,就被拉到这儿来了,哎……这是什么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