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翠柳只觉出声的那男子,落在她身上的眼光,跟看一个死人差不多,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速退了出去。
水轻h将一块鹅掌放到周子夜碗里,笑着说道:“子夜,你吓着人家姑娘了。”
周子夜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怔怔地盯着碗里的鹅掌,而后夹了起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谁这么不给本姑娘面子?”片刻后,门被人从外面粗鲁地推了开来。
待看清楚坐在里面的人时,平姑娘神色微变,连忙行礼道:“见过小姑姑,不知小姑姑在这里,还望恕罪。”
跟在她身后的三人也立马跪了下来:“见过长公主。”
“哟,这不是平乐吗?”水轻h歪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平乐,“起来吧。你也知道,姑姑我一向不懂什么叫给人面子。”
被称作平乐的正是贤王的嫡女,先帝侧封的平乐郡主。而贤王则是先帝的长子,水轻h和辰佑帝的庶长兄,素有贤良之名。
平乐郡主站了起来,坐在跟她同岁的水轻h旁边,讪笑道:“谁敢让小姑姑您给他面子?我去揍他。”
这时,平乐郡主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周子夜,皱着眉头问道:“小姑姑,您怎么选了他做您的贴身护卫?”
怎么每个人都喜欢问她这个问题?水轻h都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你们两也认识?”
平乐郡主撇着嘴道:“我才将他退回去的,他在我那儿呆了五天,整日里一张死人脸,一句话都不说,跟个木头人一样,还天天大半夜的站在我房门外,害得我觉都睡不好。”
对于平乐郡主的话,周子夜并无什表情,只是快速看了水轻h一眼,眼底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水轻h瞥了平乐郡主一眼,淡淡道:“敢情说他像个木头人,是从你这儿传出去的?”
“不是,不是,”平乐郡主连摇头,“他在被我选中前,已经被人退回去了好几次,都说不像个活人,起初我还不信,结果天天看着实在是}得慌。小姑姑,您也重新去选一个吧。”
知道周子夜的身世后,水轻h对于他这种性格倒是有所理解,但这些也没必要见人解释一遍
她便含笑看着周子夜刀削般的眉眼,玩味道:“我觉得他很好,再说了,天天对着他这张俊脸,饭都能多吃两碗,哪里}得慌了?”
平乐郡主此刻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小姑姑,您眼神儿没问题吧?”
“嗯?怎么说话的?”
平乐郡主连忙笑道:“我是说姑姑目光如炬,洞察秋毫,眼若星辰……”
水轻h举起筷子,在平乐郡主眼前晃了晃:“行了,行了,再怎么夸,我也不会请你吃饭。”
待平乐郡主带着人走后,水轻h看着周子夜的双眼,语气里不带一丝玩笑:“你很好。”
闻言,周子夜抬眼看着她,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水轻h轻笑一声:“谁说你没表情?定是他们眼神儿不好。”
离有间酒楼最近的渡口停有不少画舫,瞧着都很是别致,来租船的游客更是络绎不绝。
见到有人靠近,一头发花白,面上刻满了风霜的船公,立马热情地说道:“二位,可是要游湖,我家的船干净又精致,保证能让你们满意。”
水轻h打量了一下船身,笑着走了上去,跟在身后的周子夜将一锭银子递给了船公,而后也跟了上去。
船公忙不迭地弯腰笑道:“多谢客官。”
只是等他刚想登上甲板时,却被周子夜给拦住了:“下去。”
船公愣了一下,而后好心地说道:“这位爷,我瞧您也不像是个会划船的,而且这画舫也不大好操控,还是让我上去吧,比较安全。放心,老头子我保证不打扰二位。”
见周子夜仍旧没有让开的意思,他只得无奈道:“那爷您小心一点,我就在岸上等着。”
话音未落,只见画舫已经平稳的向湖心驶去。
水轻h见周子夜只是笔直地站在船头,而船却缓缓地向前移动,便很有兴趣地问道:“你用内力操控的?”
“嗯。”
水轻h瞪大了双眼:“这个难吗?能做到的人多不多?”
周子夜垂着眼道:“暗阁里的每个人都能做到。”
闻言,水轻h一脸的崇拜:“你们好厉害啊。”
看着水轻h明艳的笑脸,和眼里的赞赏,周子夜面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说他们厉害的人不少,但没有哪一次能像今天这样,让他心生欢喜。
画舫不紧不慢的在湖面飘荡着,带着丝丝寒意的水汽,让人心旷神怡,水轻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趴在船舷上看着水底一惊而过的游鱼。
这时,一阵空灵的琴声贴着水面传来,悠悠扬扬,很是动听。
一曲终了,隔壁画舫里走出一男子,玉带锦袍,温润谦和,他见到水轻h后明显楞了一下,正准备行礼,却被水轻h抬手制止了。
待两艘画舫靠拢后,那男子小心地跃到水轻h面前:“见过小姑姑。”
“坐,”水轻h指了指案桌对面的坐垫,“中午吃饭时还遇到了平乐,你们两怎么没一起?”
贤王世子水恒远无奈地摇头道:“那丫头嫌我碍眼,便将我甩了。”
“定是你天天管她这管她那的,跟我皇兄一样。”水轻h笑道,“刚那曲子是你弹的?又长进了不少。”
水恒远边向身后的护卫示意,边说道:“小姑姑喜欢听?那我再弹一曲。”
片刻后,那护卫便带着一把七弦琴走了回来,水轻h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周子夜,问道:“你们两应该认识吧?”
那侍卫躬身答道:“回长公主,在暗阁时,他是我们的头。”
而水恒远则是皱着眉头看了周子夜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是默默拨弄起琴弦。
“这位姑娘,要不要来我们船上耍一耍?”悠扬的琴声中突然插入一道带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