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夏天就要结束
晚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颇有润物细无声的感觉,不过现在已经是夏末了,如果是春天的话,傅R还可以在傅散生面前背一下这首诗。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潜入夜的除了雨,还有其他看不见摸不着却撩拨着心弦的物质,那颗还没有破土的种子像是接收到召唤,一点一点奋力外冲。
夏末了,一切还来得及吗?
正如傅R对待傅散生的感情一般,抑制剂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那些还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有时候傅R也会为了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不耻,一面是要获得抑制剂,一面是要为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任,傅散生真的是可以依附相互扶持的人吗?
暂且不说这些,但从傅散生现在的态度来讲,这些好像也都不太切合实际。
一切好像都来不及,又总有外界的东西给出干扰信号,傅R甚至理想地认为,傅散生对自己多少是有些情分的,那天在电梯里,不是错觉。
那是真实存在没有办法抹去让其隐匿的短暂的怦然心动。
傅R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天气的影响,有人将这成为季节性情感障碍,雨夜总是会让他质疑很多东西,关于抑制剂,关于不为人知的ABO体系,还有这难以捉摸的恋爱。
傅R打开聊天软件,给傅散生注册的那个账号发消息,工作使人忘记烦恼,顺带着还可以夹带着私心,满足一下自己心里的恶趣味。
傅散生盘着腿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地打毛线,又在钩织东西,听见手机一直不停地震动,瞄了一眼,看见是傅R发的消息,他就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机解锁后,递给傅R,说道:“给你。”
“打毛线那么有劲儿哦?”傅R接过手机忍不住吐槽一句。
傅散生淡淡地笑着,没有言语,等到打好一圈后,才慢慢道:“豪鼎物业有个装扮城市主题活动,钩织毛线装扮城市一角,我要去参加。”
“嗯?还有这种活动。”傅R第一次听说,这种活动以及目的在哪里?
“专门针对抑郁症患者的,毛线钩织是很好的解压方式。”见傅R那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傅散生收捡起线头,扔进垃圾桶后,笑道:“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傅R盯着手机,补了一句我又没有抑郁症。
咦,不对啊,意思是傅散生有?“你压力很大?”
傅散生揉揉眼睛,眼睛有些酸涩,编织毛线放空的同时,颈椎腰椎眼睛承受了太多。“也不是,就是觉得放空的同时还能做出点什么,很了不起。”
“打毛线就很了不起?”傅R问,不是要当杠精,只是傅R认为没有傅散生说得那么夸张。
傅散生突然打开阳台的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铺面而来的寒意在宣告着,夏天就要结束。
傅散生点了一支烟,他抽的是女式香烟,烟味不是很重,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气味敏感有关系,傅R没有问,毕竟,在傅R眼里,他傅散生可是实打实的alpha,又是打毛线又是抽女式香烟,他不明白。
或者说,他怕错付。
“活着就很了不起了,何况是打毛线这种耗时的事情。”傅散生没抽几口,就进来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有一个小书筐,里面放着他反复翻看的几本书。扔掉烟头后,傅散生就蹲在小书筐那里,翻找他现在迫切想要看的一本书。
《我与地坛》。
书页的左下角有了缺损,细看的话,会发现已经书页已经泛黄,怕是有些日子,被傅散生这样放在书筐里。
这本书还是傅R小的时候看过,那时候年纪尚小,不太明白里面所讲的生与死,作为一个各方面健全的小男生,那时候根本体会不到作者的种种困难经历,只觉得幸好,自己的家庭环境很好,上帝也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见傅散生把书拿出来翻看,盯着某一页就一直看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傅R往那边稍微移了一下,能够看见页脚下的页码,16,那一页的最开始几行,是用蓝黑墨水勾画的,但是没有字语标注。
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傅R只注意到这句话,因为被勾画的太明显,歪歪扭扭的线条,粗细不匀的蓝黑墨水痕迹,勾画的人当时是个什么心理状态?
而傅散生此时此刻的状态又实在不太对劲,傅R轻咳一声,将手机递给了傅散生,还顺带问了一句:“在看什么书?”
他知道这本书,但就是想要和傅散生说话,想要了解傅散生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怅然若失,丢了魂儿一般,如果真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想要和他一起承担。
“我与地坛。”傅散生说完,看了一眼傅R,将书合上。
“喔,我听说过。”傅R挑眉,表现出饶有兴致的样子。
按照常规套路,这个是傅散生应该是礼貌地问一句,要不要看借你,结果人家屁都没放一个,眼神也没给一个,就把书放到箱子书筐里面。
傅R再一次有了挫败感,闷闷地走开,看了眼时间,该吃药了。
看见傅R在吃抑制剂,他终于有了反应,站起身来,拿过瓶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傅R,但是没有一句话,无形中给了傅R极大压力。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给我。”傅R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傅散生发什么疯他不知道,但是自己不能发疯。
傅散生将瓶子旋转一圈,打开盖子后,闻了一下,才问:“真的是感冒药吗?”
傅R心里一颤,被傅散生发现了?没有多想,傅R把瓶子拿了过来,套好盖尔,回了句:“你不用管是什么药,我没什么传染病,你不需要知道,不会影响到你。”
“不会影响到我?”傅散生嘴角微微上扬,嘲讽的意思很是明显。
傅R不喜欢这种阴阳怪气的谈话方式,早点结束吧。
“我去洗澡了。”傅R不想跟他多说,转身进去拿睡衣,被傅散生拉住手腕。
傅散生使了劲儿,捏得傅R生疼,看来吃药的不是傅R,怕是他傅散生。“干嘛?”
傅散生还是不说话,人为什么总是喜欢以这种方式来揣测别人,言语之间永远有隔阂,想要通过眼神甚至是心境来了解彼此,不料对方根本体会不到其中滋味,反倒是一把推开,两人便产生了更远距离,也不再是语言的隔阂,而是从肢体到灵魂,一下子就拉开了差距。
人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毁掉的,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来技术组?那次大赛过后,宣传部有邀请过你来实习,但是你拒绝了,为什么后面又来了?你有什么目的吗?”傅散生问。
他本来是不想把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说,但是太烦人了,下雨天容易变得烦躁不安,不知傅R一个人这样,傅散生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