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公会战火

风潋别说开口说话，就是张嘴都要费尽力气。

暴食显然也不打算让风潋说话，他手中浮现一团黑色的魔气，倏尔，魔气化成剑刃，指向风潋的心脏。

杀意一瞬间爆棚，风潋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巨大而纯粹的杀意像网一样从四面八方将风潋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一开始向风潋乞讨食物的妇女突然拦在了暴食和风潋之间太害怕地止不住颤抖，可她依然跪在暴食面前，用哀求的语气说：

“魔王大人，求您，放过她。”

暴食动作微微一顿，他微微皱眉：“你知道你挡在谁面前了吗？”

“大人，请求您。”

“暴食大人，请您，放过她。”

“求您放过她。”

“......”

无数疯魔城的城民挡在风潋面前，围成一片人海，还有人似乎想趁乱将动弹不得地风潋挪离暴食身边。

“呵，呵呵。”暴食突然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地笑容：“她，才出现了多久？半天？你们就因为她违抗我？”

可能是因为稍微离暴食魔王远了些，也可能是因为暴食魔王收敛了他的杀气，风潋顿觉呼吸通畅，也可以发出声音：

“他们不是在违抗你，只是想保护我。”

暴食隔着层层人海，注视着坐在地上的风潋眼睛，似乎要从她的眼睛中得到什么答案般：

“你说得头头是道，那你真的懂他...我们的痛苦吗？在本能和愧疚的深渊中反复挣扎，却也只能在无尽的泥淖中越陷越深，这种绝望，你真的懂吗？”

“我不懂。”风潋从地上站起身：“这个世界上，感同身受四个字本身就是谎言。”

“那你凭什么...”

风潋打断暴食的话，她回视着暴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法官，我不能认定你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知道，想活下去本身，没有错！”

想要活下去......没有错......么？

可笑。

场景一转，风潋突然来到了战场。脚下是粘腻的血河，顺着尸山的缝隙蜿蜒出鲜红的痕迹。

血河周围，折断的箭矢，破碎的铠甲，堆成山丘一般的尸体，还有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异常凶险的战斗。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让风潋几乎感受到一阵目眩。可下一秒，她走近一座尸山，颤声问：“还有人活着吗？”

她伸出手去试探每一具“尸体”的鼻翼，没有，连微弱的呼吸都没有。

风潋的手指颤动起来，她怕自己因为这颤抖忽略了原本就微弱的呼吸，不甘心地再试探了一次。

什么都没有！

下一个，没有呼吸。

下一个，依然没有呼吸。

......

鲜血将风潋洁白的衣裙染成红色，粘腻的贴在她的身体上，从日出到日落，又从月升到月落。

她不敢停下，一具具尸体试探过去，连停下来绝望的念头都没有，因为她知道，时间，来不及。

脑海中有一个想法在告诉她，这不是真实的，这可能只是一场梦境，一个幻觉，可是风潋依然毫不犹豫地走向下一座尸堆。

终于，风潋在一具尸体上看到牙齿撕咬的痕迹，她掀开上面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触到了一具还算温热的身体。

青年的脸上满是血污，他的眼睫处沁出泪，嘴巴周围全是血液和人肉的碎末，他看向风潋，张了张嘴，被鲜血染红的牙齿上下打颤。

他含着泪，虚弱地说出第一句话：“我吃了他......我......是坏人，是魔鬼。”

风潋紧紧抱住他的身体，泪水顺着青年的双颊滴到风潋的衣服上，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责中，他告诉自己他有罪。

“你不是坏人，不是魔鬼。”

“为...什么？”

“因为，你在哭啊。”

有良知的人才会陷入悔恨的深渊中，而真正的恶，从来不会用人性为自己拷上枷锁。

场景急速转换，依然是暴食和风潋对视的那一幕，但暴食的眼中却多出了一分光，风潋没办法分辨这道光到底意味着什么，谁知暴食却自己笑了：

“哈，哈哈。你愿意再给我们点力量吗？”

风潋毫不犹豫地将经验团取出，这时艾克尔已经来到了风潋面前，双手接过风潋手中那一大团白光，甚至，他对着风潋微微躬身，无声地表示着自己的谢意。

“走吧，风潋。深渊之下，还是深渊。”

说完，暴食拨动戒指上小巧的齿轮，转瞬，风潋消失在疯魔城中。

暴食转身望向那片不会陨落的星辰，他知道，他只是在等，等有一个人在尸山血海中找到还活着的他，哪怕只是他记忆中的尸山血海。

也在等，有一个人告诉他――

他不是罪恶。

名人堂帖子的团队万万没想到，打脸的那一天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