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仁君 [VIP] - 穿越古代去扶贫 - 闲谈风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9章 仁君 [VIP]

“那便好。”将军皱眉吐出一颗粗沙粒,烙着牙了。他们岳家军规矩向来立得严,但这些年,因为军饷总是被上面的克扣延迟,手下兵士过得苦,便有些管不住了。

“将军。”一满是络腮胡的兵士将帐子帘往外一甩,走进来。

黄沙趁虚而入,呛得里面的人连连咳嗽。

“何峰!”副将怒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将军正在养伤呢。

“这点小伤,没那么娇贵。”将军眯眼看着飘在眼前的黄沙,用手扇走。将最后一大块馍囫囵吞下,问:“着急忙慌过来,有什么事儿?”

何峰粗犷一笑,扯着沙哑的嗓子,毫不避讳,道:“兄弟们让来问问您,下一站走哪儿?”

小将军招呼旁边的侍卫拿来地图,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纹路,用粗粝的手指指着一个地方,道:“就去河古道。”

“河古道?那可是绕了一截,会不会耽搁?”副将有些担忧道,迟疑地问。

小将军干裂的唇皮向上掀起一条弧度,冷笑道:“耽搁?你当圣旨真是催着我们按时到?不过是催着我们按时滚罢了。

上面那人心里想的什么你不晓得?我估计,咱们已离开银定城向南边走的消息一送出,我爹就会被上面那人随便找个借口发派回银定城守着。

再说了,圣旨来得这般突然,兄弟们缺粮又缺衣,不去河谷道补给,难道饿死在半道上?”

听了这话,副将晓得自己想茬了,十分自责,自己活了几十年,在心计谋划上半分未进步,还要让你受伤的小主子操劳,着实不该。

愧疚中,看着自家小主子和主子如出一则的剑眉星目,心中哀叹:自家两个主子,忠君爱国,在这苦寒之地驻守近十年,从无怨言。上面那位恐怕心是铁铸的,不然可做不出这事儿。

小将军吃了个半饱,又伤势沉沉,困意卷卷而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

京城岳家帅府,装潢硬朗单调,花园里种的不是花,而是蔬果和树木。没有常见的溪流荷塘,只有一片颇具规模的演武场。

来往走动的仆人,男的均着兵服,女的穿得干练。和如今崇尚靡靡之风的京城格格不入。

一满目肃容,走动间便仿若有刀光剑影略过,滔天气势压顶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走进一间女子居所,问:“行李可安排好了?”

坐在窗边,借着日光绣腰带的女子半分未被男子气势影响,闻言头也不抬。

中年男子不敢发火,眉间微微隆起,僵硬的放缓声线,道:“夫人。”

女子听出男人语气中的安慰之意,本还想再憋憋,奈何眼泪不争气,顺着玉白的脸庞簌簌滚下。她忍得够久了,如今忍不住也是自然。便放开了,带着哭腔,道:“这都多久了?我有多久没见过我的亲生儿子了?!本以为今次能见着人了,没想到一道圣旨,去了南边儿。还有你,岳正甫,刚回来就要走,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

边说边扭过身,从袖笼里拉出一张帕子,飞快地抹干眼泪。她是是将门虎女,难得有这么矫情的时候。

岳正甫见状觉得心头酸涩难耐,奈何皇命难为,只木讷着一张脸,苍白无力地安慰:“夫人,你放心,很快咱们一家子就会团聚了。我一定告诉那猴小子,多多给你来信。”

元帅夫人自然晓得这不过是哄人的话罢了,不过她也是说这些话来出出气,用指尖,将睫毛上不安分的一滴泪珠抹去,揉进帕子里,道:“听说晟儿受了伤,严重吗?你给我说老实话。”

这哪能说实话?岳元帅想到那日儿子刚抬进来时,一只黑箭穿胸而过,血湿透衣裳,流了一地。自己都被吓得面容失色,何况夫人?忙咬死父子俩一早就商量好的说辞,道:“不严重。只是看上去吓人,没伤着肺腑。”

“呵!这时候都不给我说实话。”元帅夫人冷笑着,感觉又有泪意浸湿睫毛,强忍住了。背过身,挺直腰杆,冷冷道:“行李给你收拾好了,滚吧。”

岳正甫恋恋不舍的盯了自家夫人好一会儿,祈盼她能回头看自己一脸。奈何妾心似铁,随行的副将来催了一次又一次,只得狠心冒着绵绵小雨策马离去。

……

皇宫里,渝文帝正在悠闲的下棋,怀里还抱了只长毛波斯猫。

落下一颗白子,渝文帝扭动发酸的脖颈,抬头看,外面雨势绵延,正是休憩的好时机。但贵为一国之主,哪有那么多时间休息?只得将还未下完一盘的棋局,挨个收起。边收捡边问:“人可出发了?”

领头内侍轻轻摇曳手上的拂尘,回:“岳元帅已经出京,岳小将军现在恐怕已至河古道。”

“河古道?如此,他赶得上朕给他定下的日子到吗?”渝文帝手下动作一顿,感受到清风拂面,遂又道:“算了,细枝末节而已。年轻人,心里有气也正常。”

领头内侍未语,看见侍茶宫女端着清茶上来了,用眼色暗示宫女小心些换走渝文帝身旁珉了两口,温度已不再适宜的茶。

“那几个抗税的县?”渝文帝接过茶,抿了一口,眼中神色沉沉浮浮,但像刚进来的皇城使,继续问:“可查出是谁领的头?是不是那个叫钟什么的?”他没见过人,只听那些聒噪的大臣提过几句姓钟,好像还有一个小孩儿。这些大臣,是越发荒谬了,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推出来顶锅了。

“禀官家,恕臣无能。”皇城使跪地请罪,道:“我们派去的人传信回来口径一致,都说是当地县民不堪税负,不约而同抗得税,没人领头。”

“没人领头?!”渝文帝下手重了些,手上的波斯猫惊叫一声,拱身跳了出去。渝文帝如梦初醒,道:“如今这抗税的风气已从几个县弥漫到了十几个县。你说没人领头,会扩散的这么快,这么步调一致吗?”

皇城使虽然也晓得这里头有猫腻,但他已经尽力,着实查不出是谁,只能瞎猜:“会不会和孟大人有关?他向来怜惜平民,人又年轻,做出些过激事也寻常。”

渝文帝听了这话,一盏茶便撂到了地上。

皇城使惊得乌纱帽侧到一边,忙用手扶住,连连告罪。

“孟泽是孟大相公的嫡长子,是高阳公主的外侄孙,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小诗书礼义学得通透。他会为了一群才相处了几个月的平民背叛我?背叛他的君父?!我看你是为了推脱职责,脑袋昏了!”渝文帝冷笑着看着皇城使。

皇城使听了这话,冷汗津津,自己只顾着推责,却忘了孟泽还与皇室沾亲带故。顿觉乌云压顶,连连求饶。

渝文帝看着眼前皇城使一副窝囊模样,怒从心起,这还是我大渝的高官吗?只晓得请罪、推诿,不晓得想法子解决问题。这还是正儿八经科考上来的,考了个什么?斥道:“要你们何用?出去领板子,五十,没挨够不许停!”

眼见着领了圣旨的兵士将人拉走,又改口:“念你这么些年也算忠君,三十吧。”五十板子怕把人给打死,他可是立志要做一名仁君的人。

皇城使本以为在劫难逃,未料峰回路转,闻言痛哭流涕地谢恩。

……

皇城边塞的消息,对目前的莱阳来说,还太过遥远。这时的秦连生正和孟泽、阿福商量如何向清风寨发起第一波攻击。

南方的春日短夏日长,不过才4月份,温度已经高了一截。有些耐热的,甚至已经穿起夏衫。

聚集了周边各县精壮小伙儿的巡逻队尤其如此。一训练完,就想往河里跳,冲凉。秦连生一早就吩咐了教头,别把这群人看住,冷热交替过快,容易出事。

阿福兢兢业业仿着地图,凭着自己的想象,做了一个沙盘。当然更得力于沈大佬的帮助。不过自己已打定了主意,日后,就算沈大佬再得力,也绝不再去。因为,他太可怕了!

秦连生手里拿着片不知从哪里揪来的荷叶,用力扇动,好歹带来些风。秦嬷嬷看他看的紧,硬逼着他穿了五件衣裳,简直热死个人!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