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再敢动姜愿一根头发丝,我就有……
次日,姜愿和戚非都起了个大早,她八点有课,前一天说好了由戚非送她回学校。
姜愿坐在餐桌前喝炖得糯烂的红豆粥,戚非旋了转盘捻了根炸得酥脆的油条吃着,忽然问道:“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呢?”
姜愿差点被呛道,她低声道:“当然回去了,昨晚就回去了。”
像是欲盖弥彰,但是实情,姜愿心里有杆秤,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合适,绝不会被爱欲冲昏了头脑。
戚非像是不能理解:“墙都翻了,夜都这么深了,还要回去干什么?反正时机刚刚好,也让爷爷奶奶过过眼啊。”
姜愿都没好意思告诉他,要不是昨晚他出乎意料地给她示意,她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会往前迈一步,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会和宋宴山在一起,也就是说两人根本没到那步。
说起来这事还要感谢戚非。
但要说宋宴山回去做什么,姜愿也不太好回答,他扔下了那句投名状就翻墙走了,让姜愿懵了会儿。
什么投名状,他当他投奔的是水浒山寨,还要拿人头换被接纳的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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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任也是同样的懵。
他一宿没睡,觑着天光发亮就让人开着飞车驰至王储的寓所。
王储自然还没醒,赵主任也知道他这样早到访是造次,但没办法,他这样的菟丝花只有跟大树待在一起才能心安,况且也只有这样不顾礼仪的投奔才能算是‘事态紧急’,才能显现出戚魏的过分。
在等王储召见的时候,他窝在起居室等待,侍从端上的红茶一口都没喝,只是不住地掏出镜子照着脸上的伤势。
昨天被打的时候觉得委屈,现在倒是巴不得伤口再狰狞点,再凄惨点。可惜只是几道被石子刮出的伤痕,除了些翻出的皮和一点点血外,什么都没有。
赵主任放下镜子时惴惴难安,就这么点伤口,王储未必愿意对他施以好脸色,反而会怪他无能。
等了两个钟,王储终于下来见他了,睨着眼不是很耐烦,毕竟他这模样一看就是倒了霉,找上门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王储话里就带着不耐烦:“这又是怎么了?”
赵主任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把昨晚的事说了遍后,又特意着重了强调了姜愿和戚魏的关系,果不其然王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王储的神情都快能阴得能滴出水来:“我没记错的话,自从戚魏女儿跑了之后,他家就成了革新派的主力,三天两头和王室过不去。”
赵主任正待附和,便听得门口喧哗,是侍从无力的阻拦声:“三殿下,没有通报你不能……”未尽的话随着打开的门静了下去,办事失利的侍从脸色灰白的看着王储。
王储心情极差地看着关系疏远,经久不见一面的宋宴山,那种权威被挑战的恼怒像把火样烧着他的理智,偏偏还要装得客气:“宴山,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还贵为王储,是宋宴山的哥哥,无论怎样,宋宴山都该给他几分面子,可惜宋宴山没有,他道:“和你要个人。”脸一转,冲着赵任道,“过来。”
大早上的来王储的寓所拎王储的人?这无异于在打王储的脸,王储皱着眉头道:“宴山,你动我的人,总该要经过我的同意吧?”
宋宴山道:“我没打算征求你的同意,至多只是通知你。”他的双眸微微眯起,妖异的绯色溢上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将人的魂魄吸了进去,“赵任,过来。”
赵任手脚发凉,下意识要向王储寻求庇护,可身体先脑子行动起来,他竟然主动走到了宋宴山的身边。
赵任内心大骇起来,他知道宋宴山是精神系的异能,可帝国哪有精神系异能者动动嘴皮子就能控制别人的先例?宋宴山的异能竟然这么强大?
他隐隐不安地向王储看了眼,这下更是大失所望,王储的异能是“屏障”,可以自动隔绝异能百分之八九十的能量,通常来说,很少有异能伤害到他,这也是国王会在几个孩子中选定他继任的原因。
王储从前并未与宋宴山短兵相接,多是听人描述他的精神操控有多霸道,因此总心存侥幸,认为自己可以抵挡一二,至少不会成为宋宴山的傀儡。
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堂堂的王储,竟然只能看着宋宴山闯入了自己的寓所,带走了自己的人,自己还无能为力。既然如此,宋宴山要杀了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短短的几十秒,王储的背后已经出了薄薄的冷汗。
宋宴山却没多看王储一眼,他本来就不把王室的人放在眼里,从前不和他们起冲突,完全是没这个劲,但现在不一样了。王室竟然敢把手伸过来欺负他的姑娘,他自然要攒个劲发个疯,让他们睁大狗眼好好看清楚,究竟是谁在保护姜愿。
宋宴山让人取了笔,吩咐赵任:“给你十分钟,把工作后做过的参加过的一切违法乱纪的事写出来,精确到某年某月某日,涉及的人物。”
赵任听了更是绝望,他宁可宋宴山直接杀了他,就别说他把学术造假那件事供出来会连累王储,到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就是身败名裂这事也比一死百了痛苦得多,宋宴山不对他动手,但所做之事和杀人又诛心没有区别。
可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他的身体还是动了起来,大约平时作恶实在太多了,手动笔动几乎没个停止的时候。更要命的是,宋宴山已经在准备直播间了,他要赵任亲口面对数万计的观众供述他的过去!
赵主任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手上的汗多到快握不住笔。蓦地感受到脑后一阵凉风,离近宋宴山处砸碎了个茶杯,是王储在被精神控制下仍尽可能地调动异能抗衡他。
这也得益于宋宴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赵主任身上,才给了他这么一个挣开偷袭的机会,宋宴山再要把精神控制压过去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赵任见王储自由了,眼睛都亮了以为自己可以得救了,却见王储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还来不及细想为何王储会随手带着匕首利器,就见尖锐的青芒直冲他而来。
赵任懵住了,宋宴山一脚把匕首踹脱开去,王储顺势抓住他的脚踝一使力要将他摔在地上,宋宴山索性借势手撑在沙发背上单翻了过来,同时被抓住的脚在空中狠踩,让王储误以为这是冲着他的肚腹过去,往前一送时,就这么在空中翻滚一圈后稳稳落地。
他道:“接着写,没让你停。”
赵任的笔又动了起来,身边两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极有章法的一来一回地打着,他忽然意识到,即使打得凶险,可宋宴山对他的精神控制没有松懈过一秒。
他终于写完,还没来得及放下笔,就听宋宴山的吩咐随之而来:“进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开直播间,把刚才写的东西念完。”
王储听完,更是恶向胆边生,他退至角落的装饰书架处,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本书来,翻开,挖开的书中心处赫然显露一把枪。
帝国对军火管制很严格,别说机甲了,就是枪,也不可私有,不过也能理解,王储的异能并非进攻型的,别的高种族兽人可以不在乎管制,可他不能不在乎。
王储再一次加固了他的精神屏障,他知道宋宴山的异能也不是进攻型的,于是更加得意道:“知道为什么我还会备枪吗?你大概忘了,当时你重回王室,第一个精神操控的就是我。”
王储有意要跟宋宴山讲一个当初被宋宴山的天赋异能打压,在经手过身为高等种族兽人,却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精神操控的屈辱,这么多年来为了洗脱屈辱,他勤学苦练,把自己的异能爆发时间提到了只需一秒,又辅以热武器而将曾经凶狠的敌人制服的这样一个扬眉吐气的故事,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他就看到宋宴山的脸上清清楚楚掠过了瞬间的茫然。
他曾经视之为终身创伤的屈辱,却是加害者眼里微不足道连印象都没留的小事。这简直比屈辱本身更让人愤懑不平,王储舌尖抵着牙龈,阴恻恻道:“不过没关系,我们的恩怨也要了了。”
枪响。
王储没留手,子弹是朝着宋宴山的胸腔打进去的,他就是要宋宴山死。
枪杀亲弟弟又怎么了,是宋宴山先坏了规矩上门挟持了他,身为帝国王储自保一下是最合情合理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