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不应该就这么结束自己
但易听南知道对方压根就听不进去,只好说:“先回去洗个澡睡个好觉吧,明天老班要是来了我们就去找他。”
“好。”苏艺巧带着沙哑的声音应道。
“学委.....”易听南皱起眉头,看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苏艺巧双手搓了搓脸,带着满眼的红血丝望着他,说:“听南,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你们放心,我就是心情不好而已。”
“早点回去休息。”程斯博的语气不容任何反驳。
苏艺巧也觉得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眼睛因为哭过而一直酸肿。
她站起来随便收拾一下书包背上说:“嗯,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程斯博和易听南把她送到宿舍楼下,看到她走进了,俩人才出了校门准备回家。
“感觉有点心酸。”易听南撇着嘴角,心里酸酸胀胀的。
程斯博也抿着嘴没有说话,田蜜芽的状态的确超出了大家的预期范围,原本以为对方可能只是因为压力才暴瘦,奈何事情压根没有那么简单。
“诶,对象,老班,是老班。”俩人刚走到校门口,易听南就看到徐尧生把他那辆玛莎拉蒂停在临时停车位。
程斯博顺着他的视角看过去,徐尧生刚好下车锁车门,“走。”
易听南连忙跟着程斯博的步伐,喊:“徐老师。”
徐尧生拿着车钥匙的手一顿,站在原地不动,看到他俩变得一头两个大,抬手看了下手表说:“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去?”
易听南知道他在赶他们走,现在九点半都还没到,晚自习九点才下课,这明明算是很早了。
“我知道很冒昧。”程斯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但作为朋友,我们也很担心班长。”
“就是就是。”易听南在旁边连忙附和,点头如捣蒜:“今天学委萎靡一天了,就因为班长的事情,徐老师,您就告诉我们吧,班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尧生目不斜视,往学校里走,说:“就是怕你们出现这样的状态。”
“可是你瞒着不说原因我们的状态会比知道原因更糟糕。”易听南冲着他的背影喊。
徐尧生身体一顿,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子。
易听南上前走了两步,“老师,我们想尽所能去帮助班长,让她知道她还有我们,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人事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她才十七岁,还有大把的时间创造价值,她......”
易听南突然哽咽,吐了一口气,闷声说:“她不应该在这个年纪结束自己的。”
徐尧生拿着车钥匙的手加了几分力道,他垂着头,脸颊的轮廓呈现出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像是在隐忍着。
“你们.....怎么知道的?”
易听南把头偏到一边,模棱两可地说:“纸包不住火,反正,知道了就是了。”
徐尧生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把钥匙扣揣回兜里,转过身子,说:“救回来了。”
程斯博和易听南两人对视看了一眼,双方都偷偷吐了口气,还好,目前人没事就好。
正庆幸着,徐尧生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们从天堂跌入地狱,“可是此刻她活着比死还痛苦。”
易听南震惊的瞳孔放大,呼吸有些微微急促,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尧生:“老师,班长怎么会.....”
徐尧生叹了口气,走到车旁边,把钥匙拿出来,解锁了车门,打开驾驶座坐进去,程斯博和易听南心领神会一前一后坐到后座。
徐尧生没有发动车子,他摸了摸口袋,拿起一根烟放在嘴边,打火机刚拿出来,突然想起什么,眼睛通过后视镜看着俩学生,最后把打火机收起来,烟就这么叼在嘴里。
他伸手搓了搓脸,再次看向前方时,眼里充满悲伤和无奈。
原来早在寒假之前,田妈妈就给田蜜芽报了芭蕾比赛项目,这个项目的奖励比较诱人,除了庞大的奖金以外,还有世界级的芭蕾舞者会一对一指导培训,若是能通过老师的认可,能直接登上世界级舞台去参加比赛,省略了城市省级以及国家的比赛证书。
田妈妈知道后就被诱惑了,二话不说立马给田蜜芽报了名。
本来因为高考的压力和课外的补课以及日常舞蹈训练已经把田蜜芽累的身心交瘁,而这次的芭蕾比赛训练要比原先的训练时间高强了许多,每天只剩下两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田蜜芽第一次发现有问题,是因为疲劳过度以及重重压力导致胸闷心慌,呼吸急促,那个时候刚好是元旦。
也就是田蜜芽趁着爸妈出差一晚上的时间去和大家跨年,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的感受到什么是快乐,而在那天晚上回去后,她父母就在凌晨五点马不停蹄赶回来,把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田蜜芽喊起来练舞。
凌晨五点练到傍晚五点,中间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一刻也没停过,防止她偷懒,田妈妈还特意搬了个桌子在舞蹈室里办公盯着她。
田蜜芽当时直接往厕所里去吐了,胸闷心慌让她喘不过气,导致头晕目眩。
而田妈妈还说她矫情偷懒,这才练了十来个小时,身体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最后归根究底,一直数落她在高三期间交的那几个朋友惹的祸才导致她的体质变差。
学习一直拿不到第一名,舞蹈练习时间还耽误,甚至要田蜜芽和这些朋友绝交,说都是些什么坏习惯,好的倒是一点也没学到。
田蜜芽向来听话,不论是高考的学习压力,还是高强的舞蹈练习,她一直都忍气吞声,可是这次触及到那些真心待她好的朋友,人生十七年来第一次对妈妈的话进行反抗,争吵。
徐尧生说到这里,程斯博和易听南大概能猜到当时田妈妈看到他们后那厌烦的神态,原来有个原因在这里。
“后来呢?班长会不会挨打了?”易听南紧张地抓着车座背上。
徐尧生摇头,“田妈妈从不打孩子,因为她心心念念的就是田蜜芽登上芭蕾的世界舞台拿世界冠军,怎么会容许她的身体出现任何状况。”
“那她.....”易听南咽了咽口水。
徐尧生闭上了眼睛,头靠在椅背上,说:“冷暴力。”
是的,田妈妈从来不打田蜜芽,哪怕是轻轻一碰都不会但她会采用冷暴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每天在家里冷着一张脸,除了上学,其他时间都对田蜜芽进行了禁足,只能待在舞蹈室,连房间都不得进去,看到田蜜芽的时候,嘴巴里碎碎念全是骂她的脏话,但又不明着对她说。
如果这种方法治不了田蜜芽,田妈妈就会让自己受伤,比如做菜故意切到手不理会,任由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