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安
蓦地,易听南怔了一下,又诧异地看向程斯博,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他从来都不知道程斯博和林怀蕾之间认识,甚至一声‘阿博’让他觉得如此亲密,那明明就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称呼而已。
可是为什么,当初在郊外看到林怀蕾的宣传海报,他却一个字也不说,哪怕是梁昊东在阐述他女神多么优秀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吱声呢?
一大堆问题在他脑海里闪过,但他也明白这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
明明三个人活在一个世界,但又好像不在一个世界,林怀蕾的一句好久不见,让整个气氛都掉入了冰窖,程斯博的眼神淡漠没有任何的感情,林怀蕾的眼神充满着惊喜和渴望。
易听南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寂静,他说:“你们.....认识?”
林怀蕾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程斯博,他旁边站了谁,刚刚是谁在说话,都被她隔绝了,好似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和程斯博。
易听南看到林怀蕾那贪婪且期待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原本抓着程斯博的手臂多了几分力道。
手臂传来的轻微疼痛让程斯博收回了看着林怀蕾的目光,转头对易听南说:“不是还要买盒饭吗?”
等易听南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斯博已经抬着大长腿走向便利店,他连忙跟上去,嘴里应着:“喔喔。”
须臾,他还没走出两步追上去,程斯博刚路过林怀蕾的身边时,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林怀蕾原先充满温柔的脸庞,已然变成了难过,她轻声喊:“阿博。”
易听南张了张嘴,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程斯博和林怀蕾认识的这件事情已经让他瞠目结舌,可林怀蕾那赤裸裸的目光让他产生了丝丝的危险气息,让他对这个温柔且纯情的女生没有任何的好感。
程斯博的目光暗沉,嘴巴抿成一条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到三秒的时间,他手臂猛地往前甩,挣脱了她的手。
只见他喊:“易听南。”
“G,G。”易听南发了两次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再不走就晚了。”说完程斯博就直接走进去,无视了已经脸色苍白,充满了痛苦和脆弱的林怀蕾。
易听南不再多做任何反应,他三两步上了台阶跟过去,在路过林怀蕾身边的时候,他还仔细端详了这个女生,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人好好的站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
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林怀蕾却看向了他,恍然才注意起这个站在程斯博旁边的男生。
不论是选盒饭、买单、回去的路上易听南都没有再开口,心里的疑问太多,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不过时不时看着他有些阴郁的侧脸,这样的程斯博,他还是第一次见。
而程斯博全程也是紧闭着嘴巴,目无斜视地往前走。
易听南紧紧抓着袋子,心里慌乱又不安,但还是选择在旁边默默地跟着。
原先他只顾着自己的喜欢,就选择了追求,却全然忘了这个人的过去,尽管那不重要,但知情与不知情还是存在着天壤之别。
程斯博的过去他全是空白的,对方以前经历过什么、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特别疯狂喜欢过一个人,所有的所有,他都是不知情的。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林怀蕾的出现,让他察觉他只认识了在亿阳的程斯博,这种感觉堵在心里很难受,他找不着发泄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答案。
徐尧生发了试卷,在走道上巡逻,再收回试卷,易听南的情绪都是浑浑噩噩的,这些事情在他脑海里根本全无记忆。
他们还是照常一起放学一起去公交车站,只不过这一次与往日不同,原本在路上叽叽喳喳的易听南难得悄然无声。
而平时习惯易听南主动开口聊天的程斯博,在今天没有他开口的情况下,也安安静静的在街道上走着。
明明非常亲近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却好像活在了不同的世界。
易听南低着头看地上,气氛的压抑让他有些踹不过气来,直到和程斯博分开,他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
原先紧绷的身体和紧张像是被脱了去,只剩下软皮皮的躯壳,他有气无力地把头靠在窗户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很想问程斯博,你和林怀蕾到底是什么关系?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里带着爱意,而你的眼神里却带着冷意。
可是他问不出口,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程斯博能够主动和自己解释,他和林怀蕾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论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是将来。
他头疼地敲了敲脑袋,这样的他太磨磨唧唧,跟平时风风火火的性格一点也不相像,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的某些东西在发生了改变,却是不知情的。
到家的时候,妈妈在看电视,爸爸在喂水果,温馨且浪漫的画面,换成平时,他老早就表演一段被爱情酸到了的片段,可是今天他没有心情,也无心顾及这温馨的画面。
和父母打了招呼,洗完澡就直接回到房间,他已经忘记自己把手机打开又关上的次数了,以往,他澡还没洗完,程斯博就发了信息说已经到家了。
可是现在他澡已经洗完了,信息却迟迟不来。
“烦死了。”易听南低吼,猛地捶床垫,心烦气躁地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脸,不想让自己再去瞎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事实证明,他做不到。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满脑子都是今天程斯博和林怀蕾见面的场景,心里就更加堵得慌,睡意全无。
不知道在床上翻了多少次身,等易听南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而在置顶的程斯博的头像,却没有浮起红圈数字,意味着,从分开到现在几个小时,程斯博的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心里的烦躁感逐渐加深,像是要在里面炸开了一样,找不着可以解决的办法。
他眨巴着眼睛躺在床上,被子凌乱,有一半滑落在地板上,床头柜的小灯好像和黑夜连成了一片,而他和程斯博的心,也有这样结合在一起吗?
带着这样的疑虑,什么时候入睡的,易听南不知道,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变成了起床困难户。
易妈妈都有些诧异平时喊一声就能起床的儿子,今天叫了五分钟才肯从床上爬起来。
看到他的黑眼圈都吓了一跳:“哎哟,宝贝儿,你昨晚是很晚睡吗?学习这么紧张?”
易听南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说:“没有。”
“快起来,要迟到了。”眼见时间比平常晚了许多,易妈妈也没多问,再次催促后就出去了。
易听南到洗手间上完厕所,弄好牙膏,刷完牙齿后才彻底醒了过来,睁眼一看,镜子里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卧槽,才一晚上而已,这黑眼圈跟不要钱似的。”他无语地自囔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