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鼓.....”他忍不住……
鼓眨了眨眼:“你的声音....”
“怎么了?”他语气不温不凉。
鼓仔仔细细端量眼前的人。他的声音清透了许多,面上也柔和不少,瞧着没刚才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沉感。
“怎么不说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自始至终没有为了迁就她的身高而低身,甚至连头也没低下半寸。
眸中尽是淡漠无情。
鼓心中暗惊,这人不是怀苍……
他又是谁?
是那梦里出现过的男人?
鼓压下惶惑,故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走路就不能大声点吗?刚才光线太暗,还以为野兽出没。山郊野外的,怪吓人!”
怀苍目无波动地将她睇了睇,道:“你以前即便是面对凶狠的魔族,也不会如此受惊,更何况只是山林的野兽。”
“以前是以前,现在变得胆小不行吗。”鼓胡诌一番,捂嘴打了个呵欠,察觉四肢已恢复正常,打算尽快离开:“我没睡好,先回去歇歇,你也早些休息。”
说罢,不等他回话,她绕过去,疾步往木屋方向走。怀苍还在木屋,回去那儿就安全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鼓未出十步,他又突然开口。
她脚步一停,咬咬牙,扭身道:“什么话?”
“我的声音怎么了?”他问道。
“没怎么啊。”鼓回道:“我方才以为是野兽出没,哪知你突然出声,一时紧张,听混了声音。”
怀苍朝她不紧不慢地走去:“说谎可不对。”
见他靠近,鼓提着心胆。
直到他的脸再次掩藏在云雾之下的阴影中,一句:“我刚才是不是这样的声音?”从他口中低沉又沙哑地道出。
宛若钝刀在粗粝砂石上磨过,又似冷冽的风刮在鼓耳畔,惹出她一身寒。
鼓下意识后退,双足又被禁在原地,寸步难移。
她再装不下去,面色一变,直言道:“你是谁?”
“你方才听见我的声音,有些受惊,又有些慌张,不就是认出我了吗?”他反问道。
真是梦里那个男人!
鼓两手在袖中攥得紧,沉下脸将他盯着。
“你想起来了。”他似一阵黑风飘过,瞬间闪至她面前,面容即刻显露在月光下,还维持着怀苍的模样。
他忽然伸手,大掌几乎覆盖她大半张脸。冰凉的掌心将将触及她脸颊,她眉心便蹙起来。这人跟梦里一样冷,就像刚从冰天雪地里捞出来似的。
刺骨的冷意如针扎在肌肤上,鼓不大好受地别开脸。
他却眉目一沉,不满地握住她下颌,将她蛮横地扭回来。
“你还记起了什么,有关我的。”
鼓没法摆脱他的手,只好别过视线,冷冷回道:“我什么也不记得,只是梦里出现过你。”
“哦?”他哼笑一声,就连气息也是微凉的,接着问:“什么样的梦?我是如何出现的?对你做了什么?具体说来。”
他似乎很急切,咄咄逼问。
鼓只记得阴沉暗红的天,一束光亮从远处天空裂开的缝隙投射而下,将脚下殷红的血湖照亮,也将整个空间洇染得惊悚}人。
湖底的那个男人,如同阴森森的血湖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至于他对她做了什么……他似乎想杀她?
就在鼓沉思时,他的手指移至她下巴,轻轻捏住,抬起来。
一个:“说!”字,从他嘴里冷硬地迸出来。
鼓心头悚惧,与在梦里被他化作水的衣裳勒得快窒息时一样,似乎下一瞬间,他就会掐断她脖子。
“我说....”鼓尽量镇定:“你把手拿开些,冻得我嘴僵,说不好话。”
他果真松开手,默然站着。
鼓暗暗吸一口气,扭头就大喊:“怀苍!救命啊!有人要杀你妻!”
震天响地的喊声刹那惊醒周围树上栖息的鸟儿,啪啪振翅,慌忙飞窜。
片刻后,死一般沉寂,就连风也止住了。
越安静,鼓的耳膜越能感觉到心脏紧张的跳动声,咚咚咚,打鼓似的。
半晌也没等到怀苍,她忍不住嘀咕:此处离木屋不远,即便关上门也听得见,他就睡得这么沉?
“你以为我要杀你?”男人的声音打破这磨人的安静。
他这架势,她很难不这么猜。
鼓放弃地叹了口气,转回身,连假笑也懒得维持,仰起下巴:“虽说我不知为何与你结下了仇怨,如今栽你手里,给我留个全尸就好。”
她攒眉抿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悲壮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