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拼命挣扎,只觉屈辱万分……
周围没有原先那堵隔绝封印的巨大屏障,只有漫天的红光。而脚下原本深不见底的血湖,此时只到她脚踝那么高。
囚困心魔的琉璃罩不见了,用来遏制其力量的噬魂灵也不见了。
鼓正不解七窍玲珑境缘何变成这幅场景,一只手臂蓦地环住她腰。她的后背猝然贴住宽阔的胸膛,却异常冰冷。
鼓欲挣,四肢却无力挣脱,被他牢牢困住。
他另外一只手臂也接着缠上来,自她腰侧缓缓攀上她肩头,最后停留在她下颌,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将她下颌包裹。
鼓对他的放肆束手无策,索性放弃挣扎。
身子松懈下来,她才发觉两人在此处都是人形的模样,这也是他们久违的拥抱。
他手臂渐渐收紧,似要将她嵌入胸口,拇指更是若有似无地摩挲她耳垂,仿佛他们依然情深不减,方才的争斗不过是云烟幻影。
她差些就要沦陷在这念想了许久的怀抱中,只听他冷冷在她耳边开口:“你刚才是故意被我打伤?想看看我是否心疼你?还是要瞧瞧我心里是否残留对你的感情?”
“怀苍....”被戳穿心思,她没话辩驳。
他的手触在她下巴,忽然发力捏住,反问道:“你就这么笃定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鼓答得字正腔圆:“对你而言,我必然是重要的。”
他沉默了一下,忽而笑出声:“你可真是天真的令人发笑!”
说着,他冷不防攥住她下颌,将她脑袋扭过来:“如若我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期待什么?又试图试探出什么?”
鼓怔怔望着眼前这个令她牵肠挂肚的男人,可细看,他眼里尽是寒凉,哪有一丝半点的感情....
“你别妄想将他救出来。”说罢,他松开鼓,缓缓往前走去。
直至血湖中央,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里是一片寻不见光亮的沉寂。
忽而,他身后的血湖开始耸动,黑色的墙体自血湖慢慢升起。
鼓认出,那是曾经封印‘心魔’的黑墙。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下意识有些慌,不安地跑过去:“怀苍!”
一面冰墙轰然矗立在她面前,刹那堵住她的去路。
她看见那道原本禁锢‘心魔’的黑墙,伸出四个黑色的镣铐,将他牢牢捆住。他的视线一直定在她身上,目光越发黯淡。
突然间,他胸口钻出一缕黑影,影子越来越大,直至聚成人形,仿佛有个人从怀苍的身子里走出来一般。
走出来的男人穿着一身皂色衣裳,面容渐渐变成怀苍的模样。
而被封印在黑墙上的怀苍垂着头,仍旧是一身青灰,腰间的红色腰带十分显眼,是她曾亲手制作的婚服腰带……
鼓恍然明白什么,两眼骤瞠。
男人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随着他一步步走动,脚下的血湖泛起层层涟漪,每荡开一层涟漪,血湖便上升一寸。
直到他靠近,森冷的目光清晰地落在她视线内。鼓已能断定,眼前的男人是她曾见过的‘心魔’,被封印在黑墙上的才是怀苍。
她奋力捶打冰墙,冲前方大喊:“怀苍!给我醒来!怀苍!”
也不知他是没听见,还是彻底失去了意识,不论她如何声嘶力竭叫喊,他双眼始终闭着,没有半点反应。
‘心魔’刹那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前方的黑墙彻底遮住。鼓对他视而不见,抬手又砸向面前的屏障,怎料屏障陡然消失,她来不及收住势头,一个不稳,往他身上扑去。
‘心魔’将鼓接个满怀,握住她手腕,扯着她手臂往自己身后一拽,鼓被他扎扎实实地抱在身前。
鼓挣脱不开,抬头瞪他:“你把怀苍怎么了!”
他冷冷哼了哼:“你不担心自己,反倒关心他?”
“你把他怎么了!”鼓拔高了音调,重复问道。
“我能把他如何?”他说:“反正我杀不了他,你该放心了吧?”
他根本就是答非所问!鼓狠狠咬牙:“你是不是将他的元神给封印了!”
‘心魔’啧啧摇头道:“你好似始终不明白,我和他原本就是一个人。他将我封印,便是封印他的一半魂魄和力量,我亦如是。”
见她错愕地睁大眼,他讥诮道:“怎么?看起来你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有两个意识?”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鼓劈个措手不及。
她一直以为怀苍和‘心魔’的关系,类似于她与百灵、湮灭之间的关系。百灵、湮灭的力量与她的元神融合,分割出两个独立的、区别于本体的元神。她便以为幽冥兽的力量在他体内也衍生出了另一个独立的元神,便是‘心魔’。
殊不知,‘心魔’只是怀苍因幽冥兽的力量而分裂出的另一个意识,他们之间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难怪当初她问怀苍,为何不将‘心魔’杀了,怀苍说不可杀。
杀了‘心魔’便等于杀他自己的魂魄,所以他那天才回答得那么为难。
她要如何接受自己的丈夫有两个意识?
鼓尚未从这震惊的事实中回过神,他又兀自说道:“我原本想与他彻底融合,他起初也是这么打算的,这对我们而言最公平,也最妥当。一旦我们的力量合为一体,三界谁能抗衡?但他的自主意识太过强烈,尤其遇见你后,竟试图再次将我封印。”
他一只大掌钳住她两手手腕,腾出一只手抬起她下巴,迫使她望着自己。
“我还得感谢你,正因为你方才控制住他的意识,我才有机可乘。”他说的每个字,每一句话,都似一记重锤砸在鼓心头。
“他们不顾我的感受,强行将我封印在七窍玲珑境,我也可以让他体会被封印的感受,让他永生永世在这梦魇般的地方绝望挣扎。”冷淡的语气说着残酷的话。
鼓怔怔看着他,分明是她所爱之人的面容,却令她气得想撕烂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