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安一连几天几乎寸步不离守着姜离。

姜离有些郁闷。

虽然他这次是病得比以往都要厉害些，但不至于让姜安谨慎成这个样子。

甚至有天姜安给他递水的时候紧张到手不停抽抽，水洒了一被子。

他觉得这是姜安憋坏了，姜安只望着自己的手不说话。

他终于忍不住在住院第三天隐晦地表达了年轻人，尤其是即将高三的年轻人，应该趁有时间多跟狐朋狗友比如袁绍出去浪浪的想法，姜安听完只一脸不屑地说了句袁绍现在没那功夫照料他们的友情。

姜离表示不解，姜安又说，在意识到自己被裴望的女装欺骗后袁绍消沉了几天，不过也就是几天而已，他又认清了自己的内心，觉得自己爱的是裴望的外貌而不是性别，美到极致是不分性别的，所以这几天又打起精神天天跑裴望家门口堵人去了。

姜离听完袁绍那些耳熟能详的理论，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希望他跟裴望这个人早点进一家门，争取内部消化，免得分开各为祸患苦了别人。

第四天的时候姜安终于按捺不住，说他明天就要拿去成绩单了为什么冯婉还不来。

姜离用了整整一碗粥的时间思考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

姜安少见的急了，说他要守着姜离，免得冯婉趁机钻了空子和他私会。

姜离哭笑不得，这才明白姜安这几天诡异行为的由头，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冯婉与自己不过是普通故友，当年对他有恩，他心存感激，所以对冯婉态度也比别人亲近许多，可姜安听不进去，巴不得成绩单都让别人替他去取。

不过那天下午，他倒真等来了冯婉。

不仅冯婉来了，乔允也来了。

乔允说的都是些姜离习以为常的客套话，先是慰问了一下他身体如何，再代自己手下员工赔了个不是，最后劝他好好注意身体。眼看着一套形式走完，姜离估摸着该送客了，乔允的目光却转向了姜安：“这位就是令公子吧？”

姜安初生的牛犊子，眼里放不下乔允，只恶狠盯着冯婉，嘴里凉飕飕开口：“不止。我还是令夫......”

“啊对！就是他！姜安，刚满过十八。”姜离的声音盖过了姜安最后几个字，充斥着整个病房，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精神好到痊愈快要出院的人，转头又对姜安使了个眼色，“姜安，叫叔叔。”

姜安抿嘴，叫了声叔叔。

乔允细细回味了一下叔叔二字，温和笑着感叹了句“你们姜家的男人真是个顶个的好样貌”便走了。

姜离看着乔允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姜离出院那天姜安得去领成绩单。

前脚好哄歹哄把人哄走，后脚他就收拾好风急火燎出了院。

姜安下午回了医院才被告知姜离已经走了，正欲回家又接到姜离电话，让姜安去城南花市挑一支最好的玫瑰，要送给今晚的客户。

姜安有些恼，什么客户得送玫瑰来哄？可姜离工作上的事，他不想胡闹。

诽腹归诽腹，他还是坐了两个多小时地铁去了城南，挑了一支自认为最好看的玫瑰。

一来一去，到家已经晚上九点了。

客厅一片漆黑，姜离大概是等不及提前走了。

姜安看着手里的花，自嘲地笑了一下，手机又收到姜离的短信，内容很简单，说晚餐放在桌子上，让他记得吃。

姜安开了灯，走近餐桌，饭菜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凉了。是他喜欢吃的那些，一看就是姜离做的。

仔细看，盘子下面压了张纸条，赫赫然印着姜离的字：玫瑰放到我床上。

姜安盯着字条看了良久，转头，一步一步迈向卧室。

手里的玫瑰被拔了刺，他快把枝折断了。

打开房门，黑暗中没有看到预想的卧席美人，倒是摆了个奶白的蛋糕，蜡烛不知道燃了多久，火芯跳动，姜安觉得那是自己被姜离偷去灼燎的心脏。

手里的玫瑰得救了，再没人把它掐得快要窒息。

窗帘背后人影晃动。

姜安跨出阳台。

有人站在那里候了多时，掷万家灯火于身后，存光年星河于眼中。眉目温和，嘴角含笑，这是他的姜离。

后者捧了好大一簇栀子花，数不清几百朵，香得醉人，他被拥蹙在中间，像是其中一支成了精。

玫瑰愈发的红，艳得要滴出血来。

姜离笑，今夜你让我等了好久。

姜安不知道接什么。平日里的巧舌如簧现下逃的不见踪影。

姜离见人呆住，便收了不正经，逐字逐句地说，姜安，我们在一起吧。

十七八岁的少年最不会在爱人面前隐藏情绪，他红了眼眶，没头没脑接了一句，饭菜又凉了。

姜离忍俊不禁，抱着栀子的手有些酸痛，歪头看着姜安：“我在这儿，你还想什么饭菜？”

空气安静片刻。

栀子花不知道被谁突然掀落，撒了一地。

姜离被摔在蛋糕旁边，姜安手里还拿着那朵玫瑰。他以为他要丢掉，赶紧伸手：“玫.......”

“玫瑰是我买的，费了我好大功夫。”姜安把玫瑰放到姜离嘴边，要他叼着，“你俩好好互相欣赏。”

膝盖顶开姜离两腿，他俯**，凑到姜离旁边：“掉一次，就多一回。”

衣服被推到腰上，裤子褪到膝下，姜安两手掐着他的腰，皱了皱眉，姜离，你又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