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未来战
“白兰，放了他。”
这道熟悉的声音，仿佛穿过百年的时光，清晰撞进白兰耳中，他搭在六道骸脖颈上的手骤然僵住，指尖的力道不自觉松了半分。
他僵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不是想见我吗？怎么，现在不敢回头了？”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回避的从容。白兰喉结滚了滚，心脏不受控地狂跳，他缓缓松开六道骸。失去支撑的六道骸瞬间脱力，身形一晃就要滑倒在地，一旁的泽田纲吉闪到他身旁，稳稳扶住了他的胳膊。
“谢谢。”六道骸喘了口气，下意识的道谢。
不曾发现，年轻的身形微微一僵，像是没料到他会这般客气。
可六道骸没心思细想这份异样，目光已越过白兰，落在他身后那道金色身影上。
那是灵体状态的giotto，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发尾泛着柔和的金芒，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些许眉眼，却挡不住那眸金色深处的威严。
却似乎不是白兰记忆里，总带着温润笑意，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模样，眼下那双眼眸里满是坚毅，像历经风雨后沉淀的岩石，明明轮廓、神态都与记忆中的giotto分毫不差，可那份气质，却似乎有些陌生。
白兰眼色微黠，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道，“骸君，是你给我下的幻术？”
六道骸嗤笑一声，靠在泽田纲吉身上缓了缓力气，语气里满是嘲讽：“我要是有力气给你下幻术，能是这么感人的剧情？”
白兰的脸色沉了沉，看向那道金色身影，还没等他再开口，对方却先轻笑道：“很意外，对吗？”
“按道理说，平行世界里面的彭格列指环，就算是有我的意志，也应当，不认识这个世界的你才对。”
眼前的金发男人，竟然知道平行世界，知道另一个“自己”，白兰瞳孔骤缩，脚步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喉咙发紧，连呼吸都慢了几分：“你……你到底是谁？”
“我确实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世界的初代，但我认得你。”金色身影的语气依旧平静，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白兰心上，“或者说，你之所以会认识这个世界的‘giotto’，根源也在我身上。”
“或者，这个世界的‘我’或者，不应该叫他‘giotto’，应该叫他。”
“泽田纲吉。”
听到这个名字，一旁的六道骸猛地睁大了双眼，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异色瞳里满是难以置信，泽田纲吉更是惊讶。
白兰听到眼前的人说的，像是听到什么离奇的故事一般，“什么？编故事，也要编的像样点的，这个世界的人，如何能是几百年前的人？”
giotto看着白兰神色强装镇定的模样，淡淡道：“你也曾经到过那个世界，别人，又为什么一定不可以呢？”
白兰神色一僵，又听giotto又道：“或许，让她们来给你解释，会更清楚。”
话音刚落，虚空中忽然泛起两道光晕，散去后，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粉色长发的女人缓缓现身。
“又见面了，白兰。”其中一个女人开口，语气熟稔得像是老友重逢。
白兰却皱紧了眉：“又？”
“现在的你不记得我了，我向你自我介绍，我是掌管时空秩序的管理者，切尔贝罗。”
“几年前，我们发现这个时空出现了能感知平行世界的人，也就是你。作为时空秩序管理者，这种不受控的能力，注定无法让你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但是，当时你幼年时的本体，却因为无法掌控能力，意外破坏了时空秩序，竟直接回到了几百年前，初代彭格列所在的时代。”女人顿了顿，目光落在金色身影上，“你的出现，很有可能会打乱时空因果，而作为掌管指控秩序的职责，必须要将你的存在，彻底清除。“
白兰看向那个，一脸平静说着“彻底清除”的女人，平日里散漫又轻佻的面具，也开始破碎。
切尔贝罗却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是继续道：“不过幸运的是，在消除你的过程中，你遇到了那个时代的giotto。”
“giotto是这个世界的关键人物，你与他产生了关联，便是在这个世界结下了因果。”
“giotto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与我做了一个交易，也是为了弥补你能力造成的时空混乱。”
所有人看向粉发的女人，便听到她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是，创造第二个相同世界的平行世界，并且，将你已经到达的世界，让你成为未来世界的‘因’。“
“只有让你在时空里拥有必然的合理性，你才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白兰的眼前闪过了自己枪口对准这个世界泽田纲吉的画面，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感觉，与曾经的giotto逐渐重叠。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如纸，“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他捂住头，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些年对giotto的执念，对泽田纲吉的敌意，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刀子，狠狠扎进他心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两道身影缓缓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的老人，头发已大半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却依旧目光沉稳。
却是本该“死去”的彭格列九代目，而推着轮椅的男人，正是泽田纲吉的父亲，九代目门外顾问——泽田家光。
“你果然还活着，九代目。”六道骸神色一暗，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
代目轻轻笑了笑，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如今的这一切，初代，或者说阿纲，其实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猜到了。”
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九代目又缓缓道：“阿纲四岁那年，一封初代的亲笔信，由朝利雨月的后人，送到了我的手上。”
“信里封印着初代的大空之焰，而信中，由初代亲自任命，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则是未来一个叫做泽田纲吉的孩子。”
九代目顿了顿，目光落在年轻的泽田纲吉身上，“我们反复检测过那封信，确认是初代亲笔。所以，我们遵照信中的嘱托，将大空之焰传给了年幼的阿纲，等他十四岁后，又安排里包恩成为他的老师。”
听到这话，白兰彻底面如死灰。
六道骸却猛地上前一步，异色瞳里满是急切，声音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信里还有没有说别的？既然这个世界的初代就是泽田纲吉，他能回到过去，就一定能回来！回来的方法是什么？”
泽田家光闻言，神色骤然暗淡下来，他轻轻摇了摇头：“关于阿纲如何回来……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狠狠浇在六道骸头上，他瞬间僵在原地，眼里的急切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从未有过的悲伤与失落。
这样的神情，是一旁年轻的彭格列，从未见过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