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景门仵作(小修) “我升官儿啦?”…… - 逃婚仵作嫁对郎 - 似鹿伊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7章 景门仵作(小修) “我升官儿啦?”……

冉姓并非大姓,庆国同姓者众,姓冉的却不多,天子脚下只有礼部尚书那一位。冉霜当年逃离京城也算是件人尽皆知的大事,虽说下面的百姓不知礼部尚书家发生了何事,可这个层级内的人却是清楚的,风城胥会想到她是礼部尚书的独女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人着实是喜怒不行于色,就算发现了她的身份也并未表现出来,直到结案之后方才给她寄来这把亲笔题字的扇子。

“姑奶奶,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身后突然有人搭了句腔。

冉霜摇头,赶在孙吉祥看到扇面之前匆匆将扇子并拢,顺回到匣子扣上盖子,在袖袋里摸钱给小厮打赏。

“使不得使不得,冉大人,那边特意嘱咐过,绝对不能收您的赏钱。”小厮嘻嘻笑着赔礼告退,“那小的就先回镖局了,要是有东西要寄要送,可千万别忘了我们百里驿站!”

“什么?谁给你寄的东西?”孙吉祥在她身旁探头探脑,倒是没伸手来拿,只出一双眼睛看,“这贼老天热得要死,你不回师兄我可先走了啊。”

那红木长匣细腻冰冷,无论是材质还是打磨俱是精良上品,绝非路边俗物。冉霜手指抚过盒底暗纹。说不定这还是别国进贡给当朝天子的稀罕物,先是被御赐到风城胥手中,又被男人题上字,辗转送往冉霜之手。

她跟在孙吉祥身边走回衙门,孙吉祥一路喋喋不休,她倒是未有言语。

冉霜捉摸不透这刑部尚书的意思。

若是说想把她捉回京里,从京城到玲珑县也不过一天车程,礼部尚书家的车马并不比驿站的车马速慢,也家丁兴旺并不缺人手,不可能直到现在也未派忠仆将她捉回京里,除非风城胥并未把她的消息告诉冉家。

还有一种可能性,那便是‘冉家风骨’四字并未掺有任何含义,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年头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了足足两月有余,直到她收到原主生母家信,见信上内容依旧一切都好,与平日无差,这才堪堪放下心来,把风城胥送她的扇子塞回贸居的柜子角落吃灰。

京城的诏书直到此时方才迟迟到来。

冉霜这天照常上班,到了衙门口却被门口两位看守笑嘻嘻地拦住,讨要喜钱。

“快点,冉大人,莫要小气。”

冉霜一脸奇怪:“发生了什么喜事吗?你娶媳妇了?”

她毕竟是一介女流,也是玲珑县衙唯一正式在册的女官,看门人自然不敢造次,不敢亲自上手搜她的身,冉霜今日出门未带多少银子,好在生母补贴的银票此时正在家里床褥底下藏着,咬咬牙便当了一回散财童子,把身上为数不多的铜钱发了个干净。

听到热闹打里面出来的孙吉祥顿时捶胸顿足道:“是我来晚了!师妹!你要发财了!”

冉霜急忙低头算日子。这玲珑县毕竟不比京里,若是天子真的下了什么诏书,经由层层手续传到玲珑县说不得也要两个月的时间,现在是十月刚出头,是蟹子已经不再肥美的季节,也刚好是诏书下到县里的时候。

“哇!”她也开心起来,一路奔入大堂,现在时辰还早,大堂里无人,倒是在内室隐约见到师爷身影,她也不顾什么礼节,掀帘冲进内室。

玲珑县令赵巡此时正摇摇晃晃地坐在摇椅里喝茶,见她闯进来也不恼,丢了蒲扇双手一合,笑眯眯地反而给她行了个礼。

“早上好啊,景门仵作。”

县令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在景字上下了重音,用于区别她现在的惊门仵作,虽说还是下三门,可品级却提了一阶,几乎和玲珑县令平起平坐,因此赵巡刚刚对她施的礼倒也不算不合规矩。

“景门,我?”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升官儿啦?”

师爷也在旁捋须微笑:“是是,我们县里唯一的女仵作升官了,俸禄也涨了三钱。喏,诏书在那边放着呢,是京里的吉公公坐了一天的马车,亲自送过来的,你昨日不在,是我们替你接的旨,以后我们玲珑县就有两位从七品以上的官员了。”

这倒是她完全没想过的走向。两月前的奶娘案得破,冉霜是功臣这不假,可在她看来,最多也不过是财政拨款的时候给她多发一笔赏钱,从而发个小财,报销之前给风城胥买南瓜饼的钱,却没想到居然还升了官,从此每个月要比之前多足足三钱的银子。

一个月三钱,十个月就是三两!

冉霜内心小算盘打得飞起,正畅想着自己未来飞黄腾达的人生,却见面前二人眉来眼去的递了半天眼神,她立马觉察到不对,一把攥住身边县令领口。

“我奖金呢!那公公送来的应该不止诏书吧!你们把给我的奖金藏哪里去了!”

赵巡被她勒得直翻白眼:“打点公公不是钱吗!我们玲珑县,咳咳,培育你不是钱吗!”

冉霜气极反笑:“我不管,还剩多少?都拿出来。”

赵巡忙向师爷使眼色,师爷嘴角含笑,从袖口里抽出个小布袋,丢到冉霜手里。这时候半斤八两,足足有三四斤的东西被抛过来,冉霜差点没接住,打开貌不惊人的小布袋一看,里面至少塞了足足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冉霜做一个月惊门仵作也不过二两纹银,这下居然一口气拿到了五十两的赏钱!

发财了发财了,冉霜急忙把小布袋藏在袖口的袋子里,班也不上了,双手抱着沉沉下坠的袖子往钱庄跑。她不是那种视财如命的人,不义之财分文不取,只是这种眼看着手头存款逐渐增加的感觉好得要命,她也没想好存够了钱要做什么,更不确定多少才算‘够’,只想着多存一些是一些,将来万一被家里发现了,跑路也足够方便。

毕竟这世上还有那么广袤的大地等着她呢,只要不是庆国京城,她哪里都想去看看。

冉霜跑得有些急,结果就是在拐角转弯处差点撞上个人,她打了个趔趄,要不是那人反应迅速,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把这三四斤的银子撞在了对方的胸口上。她忙低头道歉,然而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这鞋上的花纹眼熟。

不只是鞋上的花纹眼熟,对方衣角腰带上的花纹也极其眼熟,冉霜抬起头,发现那人的脸也眼熟得紧,不是旁人,正是跟在风城胥身边的那位风丙。

“冉姑娘,又见面了。”风丙笑意吟吟地说。

“怎么是你?!”

风丙做恍然大悟状,向她恭恭敬敬一拱手,却没收敛笑意:“参见景门仵作冉霜冉大人。”

知道她升官的居然不止玲珑县里的人,不过冉霜转念又一想,整个玲珑县俱是隶属于京城刑部之下的部门,说不定她的官位还是风城胥亲自提拔的,风丙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她袖子里还坠着三四斤银子,只能别扭着身子,右手抬着左手给风丙回礼:“见过风丙大人。”

风丙忍俊不禁。

她的身体虽空为礼部尚书独女,她却毕竟是外来的,没学过庆国这些礼仪,这些年又生活在这偏僻县城里,只学到了个皮毛。好在风丙也不计较,主动开口,问她要不要帮忙拿这五十两银子。冉霜想到这风丙毕竟贵为刑部尚书的亲信,想必应该看不上这区区几十两银子,便把小布袋掏出来,让风丙拿着,一起去钱庄换成了银票。

“对了,我还没问呢,你怎么来这里了?”回去的路上冉霜问道,“你要来衙门里坐坐吗?今天最多也就是给邻里乡亲调解一下家养的鸡的归属问题,没什么大事,我可以给你泡点茶喝。”

风丙却摇摇头,故作高深莫测道:“今日有大事。”

按理来说她身为仵作,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今天没什么事’这种话,毕竟这句话只要被说出口,几个时辰内就会遇到接连人的大案,非要连轴转不眠不休几天几夜不可,此时她听到风丙的话,免不了把心提到喉咙口。这人毕竟是刑部尚书的亲信,无缘无故不会离开风城胥身边,此时来到这名不见经传的玲珑县,该不会……

――该不会是出差的时候偶遇了什么惨案,所以来衙门里报官的吧?!

出门的时候得意洋洋,回衙门的时候内心忐忑,过往同僚显然都知道她升了官,本想凑过来庆贺一番讨个喜气,却只见到冉霜魂不守舍,跟在前些日子见过的、刑部尚书身边衣着不凡的亲信身边,二人一路去见了县令赵巡。

然后冉霜才知道自己刚刚施的那个礼有多不伦不类。

风丙无论走到哪里,代表的都是风城胥的势力,拱手礼远远不够,她还需施躬身礼,此刻她内心忐忑,正不知风丙会不会秋后算账的时候,风丙终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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