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药膏在指腹冰冰凉凉,抹在锁骨和脖子处会粘在衣服上,宋盈钟狠心直接让他把里面的内衬脱掉,“难看死了,外面穿了个红色的,里面穿什么黑色衣服,一点儿都不会搭配。”
宋盈钟还有脸说别人,她自己的那些衣服都惨不忍睹,外出游玩都是袁媛提前给她搭配好放在衣架上然后挂在衣柜里,就怕她自己随便搭配最后不好看。
“怎么没掐死你。”宋盈钟狠心道,“直接上手,你可是真厉害,干脆被打死得了。”
脖子上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宋盈钟越说越来气,手指用力点着他锁骨,郑廷灿被碰先是不敢动,然后扫了一眼教室,大家都在认真学习,班主任也在开会,临近晚自习夏老师还没有过来,他直接扯过窗帘挡在两人面前,左手搂紧她的腰,把人放到自己腿上,虽然疼但能够忍受,乌漆墨黑的寻找她嘴唇,从脸颊迅速移到嘴唇,悄无声息地干坏事,外面孤零零的唐悦目睹这一切,笑嘻嘻地弄清楚手机拍下来,一定要保存证据,这样后续好敲诈一件大的生日礼物。
宋盈钟也不怕被发现,勇于用自己仅有的技术挑逗郑廷灿,不过一直处于下风,最后是气喘吁吁地从窗帘下钻回去,结果就看见杨悦注视她,意味不明说:“在干吗呢?”
宋盈钟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捏着自己绯红的嘴巴,等到胸腔起伏得不是太明显后开口说:“你都知道还问?”
“这不是好奇嘛,你俩在教室内接吻刺不刺激。”唐悦八卦的目光让郑廷灿脱口而出,“你偷亲张平的时候是什么心态,她就怎么样。”
宋盈钟稀里糊涂地点头,几秒后发现这句话的不对劲,啊了声问:“什么意思,你们俩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都知道了,酒吧不知道?怎么还瞒着我?”
声音逐渐变大,唐悦直接捂住她的嘴巴,严肃道:“你闭嘴,别那么大声我就说。”
宋盈钟乖巧地点头,随后靠近听她说话,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老土掉牙的故事。
“没在一起,就是暑假知道我奶奶家离他家近,所以就过去玩,正好学习吗,这不一来二去就看上眼了吧,但是我又不谈恋爱,他又一心想要考大学,肯定没戏,所以当时开学前我就到他家偷亲,亲完我就跑,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勇气?”
唐悦说的每一句话宋盈钟都知道,可让她理解就比较困难,“所以你为什么喜欢他?还是你不是喜欢,只是担心地想要逗别人?”
唐悦当然不是逗,不过她自己说出来的话都让人无语,“喜欢是真的,不想在一起也是真的,你懂不?”
身处什么样的家庭,就会造就孩子不同的心灵,宋盈钟看出唐悦到底是什么态度,用桀骜不驯遮掩自己的想要,但张平没有迈出这步一是因为她,二是因为自身。
“那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不是所有男生都像你哥哥那样不靠谱,还是值得去信任的,我觉得你要是喜欢就试一试,说不定就会是一个好的开头的结尾。”
宋盈钟怎么说得太理想,旁边郑廷灿没有插嘴理会,打量唐悦的表情,朝站在门口送卷子的人看了眼,勾着嘴角笑了笑,两个胆小鬼。
当郑廷灿在说别人的时候,同样是在说自己,起初也是宋盈钟主动,要没有她的坚持,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这样稳步发展。
“可是你想一想,这一辈子那么长,我平时对个东西都会丢弃,更不要说感情这种会让人新鲜感消失,好话谁都会说,可真的碰到不靠谱的人怎么办,知人知面不知心。”
唐悦说得太绝对,可宋盈钟也没办法反驳,是啊,即使表面功夫做得再好,依旧没办法忽略大部分人真实的内心。
“算了,不说这个事情,随便你想怎么做,赶紧写作业,不然待会儿夏老师过来你又没心思了。”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夏纨蔚正好进入到教室,扫了眼把试卷放台面上,按照小组发下去,蹙眉半天最后因为郑廷灿脖子的伤口而变得严肃,在所有人都拿到卷子,准备工作结束后,“郑廷灿,出来一下。”
“脖子上的怎么弄的?”夏纨蔚音色逐渐变低,“和谁打架了?”
郑廷灿从不会隐瞒自己做的事情,淡定道:“打架弄得,表姑,我不动手不行。”
夏纨蔚叹了口气,沉思许久后问:“打架能给你带来什么?是快乐、骄傲还是得意,郑好应该时常告诉你一句话,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希望你通过暴力解决问题,才过去多久,便忘记了?”
郑廷灿淡然道:“没有忘记,情急之下就做出这件事,我不觉得自己冲动,用拳头保护自己身边人不是很正常吗?”
男生的血气方刚夏纨蔚见到过,前两年带高一年级,就是校外用玻璃瓶把人脑袋打出血她都去警察局捞人,可现在对郑廷灿她明白使用劝说没有用。
“你说夏老师会骂人吗?”宋盈钟好奇道,虽然这一年多没见老师生气,可碰到这种还是会害怕,“放心吧,我们夏老师只会带人去吃疙瘩梨,还不忘好茶招待,怕什么,又没做错,这是正当防卫。”
新学的词就被她这么用,也是没谁了,宋盈钟不大放心,“我还是去偷听。”
刚说完宋盈钟就看见两人离开,诧异之余担忧会不会送到教导主任那里,不过好在是去了教师办公室。
夏纨蔚从抽屉里找出一张集体照片,是当初郑好和唐悦勤结婚时,家里人吃的一顿饭,人还是挺多的,不算小孩二十多个人。
“能看出哪个是你爸爸吗?”
郑廷灿站在一旁边视线落在最中间的一个男人,和他长得很像,可仔细看会发现两人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气质,一个正气凛然,一个就是个毛头小子。
事情讲出口其实很容易,可是两个人很相似,相似到连做法都大差不差,夏纨蔚把照片翻过去,后面写着日期,1997.09.07
“我那个时候才十岁,是人生中第一次去参加婚礼,当时我们那一桌都是小孩子,其间吵吵闹闹都很正常,大人不在就有些调皮,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也不道歉,你爸爸是警察,当时还穿着是蓝色的西服,大家都以为是警察叔叔来抓人,站在旁边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而他很严厉地教训那几个打架的弟弟妹妹。”
“以前家里人说郑好姐找个警察做对象,大家都很开心,可真的知道是缉毒警察后,没有一个人吱声,反对还是同意都不说,当时是她竭尽全力先不要促成自己的这一婚事,费了不少功夫。”
“你爸爸年轻时候也打过架,就是和你妈妈结婚了也会动手,不过这个动手不是挥向你妈妈,是那些不法分子,你作为他的儿子更应该明白力量是放在什么事上,不是说你斤斤计较,而是处理方式方法不对,在学校你们是学生,即使有再大的事情,依旧能够有老师和学校帮助你解决,可出去了呢?”
“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就是每人一个处分,然后将功补过最后毕业前给你撤销掉,小了就是上门道歉,虽然不知道你把人打成这么样,但看你这个状况对面顾及也不受。”
夏纨蔚见人垂眼,在她这个角度其实看不出在想什么,“有处分你也是可以毕业,只是未开的档案会多一个污点,不是在强迫你向别人道歉,而是要明白这件事不管谁对谁错,当你用拳头打向别人的时候,也是在侵害自己的利益。”
“那天郑好和我打电话,说你因为宋盈钟那几天瘦了好几斤,现在因为她动手打人,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找我,让我劝说她独立,那你呢?你能做到吗?”
“现在看来需要学习的其实是你,那次和她谈话到现在已经过去有半年了,她的变化你看到了吗?你是不是也明白,其实不是她离不开你,是你离不开她。”
“满是沙土的荒漠在看不见水的情况下,却能生长出一棵郁郁葱葱的树木,知道塞罕坝故事吗?”
郑廷灿的不说话和平静,却没能遮挡住他在身后握拳的双手,他和宋盈钟是在没有父母的陪伴时,互相陪伴着生活到现在,一次次的经历,一步步的行动,都理解到对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而分别的时间就这样悄然而至,从进入高中的那一天,到很快又面临元旦放假,高中生活过半了。
“灿灿,好久之前我问过你爸爸,希望将来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国之栋梁,所以你的名字等会在户口本上的时候,我觉得如果他还活着相比会把这两个字的其中一个字和你现在的廷灿换掉,我也希望你可以明事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倔强。”
夏纨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当初参加婚礼大人们给小孩的祝福,虽然她和郑好平辈,但是也得到了这个明信片和礼物,当时她觉得不好看就没要,母亲却收下来保存到现在,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下一辈手里。
黑色小盒子里是当时百汇商城里面小姑娘最喜欢的漂亮的手表,夏纨蔚那时就十来岁,恰好郑好知道她手表坏了,专门买了个好的,不然平时训练磕碰就会坏得快,选择结实的也能用很久。
只不过根本没办法戴在手腕上,因为会是累赘,所以放在抽屉里十几年。
“自己能够明白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其实谁都没有看出来你的意思,是不是也想象你爸爸一样,之前学校操场有警察局民警用自己休息时间过来踢足球,你的眼睛就没有从他们身上挪开。”
“你既然向他学习,也想要当警察,就应该明白自己要做的每一件事意味着什么,这个职业不允许有污点,就和你尊重的军人相同,我相信你能够做到,但前提是做好现在的每一件事,而不是去学习不好的部分。”
“你也需要成长和独立,从我的角度来看,宋盈钟做得很好,但你还是稍微欠缺,改变就从现在开始,你们班主任那里怎么处理我不管,但你妈妈来学校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找我劝你道歉,你的性格还是知道的,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