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十八）

陆令治走在街上，脑海中一直在思考着。

到底是谁搞得这一出。

那人……是知道些什么吗？

“哎哟~”

在触碰到柔软的那一瞬间，陆令治眉目一凛，瞬间防备地后退两步，抬头锁定刚刚撞到自己的人。

“三叔走路怎么那么不专心？”季清鹤揉了揉胳膊，好似被撞疼了一般。

以为是刺客的陆令治面色稍霁，他不认为季清鹤能伤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思维定式的原因，基本上见过季清鹤的异能者都觉得他就是个柔弱的贵公子，虽然有城府有手段，但只要他身边没有那位绝世剑客，那谁都能拿捏得了他，遇见了也不用感到紧张。

“是长鹤啊，怎么这时候想起出来逛街了？”

两人装得像是真的叔侄一样，在街边聊了起来。

季清鹤拢着袖子，笑笑：“出来听八卦呀~”

陆令治皱眉：“你是说那些关于丧尸皇的猜测？都是些没有根据的怪谈，也能信？”

“好玩嘛~”季清鹤演技自然，仿佛这件事自己完全没有参与一样，“而且，这个猜测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哦？”陆令治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季清鹤暗笑，这就上钩了？

“我们这重灾区是全球唯一的一个，变异丧尸和异兽的实力位列全球第一，甚至还有神树这种堪称神奇的变异树种，仔细想想，确实挺特殊的。”

“如果真的有丧尸皇的话，那也是这一种生物，而生物界有拱卫种族王者一说，外围那群丧尸之前怎么也不肯退去，说不定就是为了守护他们的王。”

陆令治嘴角一扯：“无稽之谈。丧尸和人还能一样吗，谁能分不出？”

季清鹤笑容模糊，眼神带着深意，道：“还真不一定能分出来，毕竟，有些人外表长得人模人样，但只有扒出心来，才会发现，其实是个畜生。”

陆令治道：“长鹤颇有几分愤世嫉俗，怎么，是在长夜那受了气？”

季清鹤不置可否，只是道：“这人啊，实在是太难懂了，而这末日也太能验证人性了，本来很好的一个人，现在都变得难以理喻了。”

陆令治觉得有意思，上次见他还不是这个态度，这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到了？

“不如和三叔说说？”

季清鹤看向陆令治的眼睛：“我有一个朋友，他从小就被人收养，那家人虽然有了亲儿子，待他也很好，和亲生的没两样。但是，就在前几天，他突然跑来找我，说希望我能帮他杀了那个亲儿子。”

“发生这种事情，我肯定要先问原因对吧？这原因，你肯定想不到。”

陆令治顺着他的问题开始思考：“父母对自己的亲儿子更好，让他觉得心理不平衡了？”

季清鹤摇头：“不是。”

“他当初被收养是个阴谋，他的父母就是这家人害死的？”

“不对。”

“那个亲儿子欺辱他，或者想杀他，他准备先下手为强？”

“也不是。”

猜了一圈没猜到，陆令治选择放弃：“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季清鹤微笑着。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不喜欢他，喜欢亲儿子，所以他想杀了亲儿子。”

和父母待他怎样，亲儿子待他怎么样，完全没关系。

陆令治：……就这？

“就算他杀了亲儿子，那女孩也不一定会喜欢他啊，说不定反而会恨他。”

陆令治对于这个故事的走向感到虎头蛇尾，莫名其妙。

季清鹤视线划过陆令治无语的表情，眨了眨眼睛，歪着头。

“是吧，你也这么是觉得的吧？”

“那为什么，你还要学他呢？”

“！！！”

陆令治瞳孔一缩。

“我的朋友只有这一个，我可不希望三叔你变成第二个。”季清鹤笑容明媚，语气却正相反，“不然，我就只能大义灭亲了。”

气氛忽然沉重了起来。

“……你刚刚，在说什么？”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行人越来越少，陆令治藏在袖中手已经蓄势待发了。

季清鹤伸了个懒腰，然后回眸看他：“我刚刚在说，即使你杀了陆长夜，也做不成救世主，说不定人们反而会恨你。”

“你听别人故事的时候不是很懂吗？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就迷糊了呢？”

心底掩藏数十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人随意地说出来，陆令治顿时色变。

他倾身而上，一把抓住季清鹤的脖子，把他拖到无人的巷子里：“说，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