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你不懂
第六卷
幽州丹轩酒楼的掌柜姓吴,他没见过丹轩酒楼的真正东家,以前,他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安排自己在幽州的丹轩酒楼的赵掌柜就是东家,后来才知道,赵掌柜也跟自己差不多,都是替东家办事的。
而他的真正东家,住在大景城,是个身份尊贵的富家公子,姓渝,别的他就一概不知了。
当然,他还知道自己每个月都要把账簿给送到大景城去,先交给赵掌柜,然后再由赵掌柜转交给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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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安绕着后厨转了一圈,几个掌厨师傅跟店小二们都像鹌鹑似的站在旁边,渝安扫了一眼,对吴掌柜道,“你出来我有话要说。”
他要问的是春镜酒楼的事情。
吴掌柜一五一十的说了,“春镜酒楼的东家是鉴宝阁的少阁主,财大气粗的,而且之前也没防备,所以才让他们一连撬走了好几个咱们的掌厨师傅。”
渝安生气的点不是这个,“此事是在年初发生的,现在已经是秋末冬初了,你居然一直都没有报给我,怎么,翅膀硬了你也想飞了?”
吴掌柜叹气:“……他们也不肯要我啊。”
渝安冷笑道:“再耍聪明就扣月钱。”
吴掌柜也怂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他小心翼翼道:“此事我原先是想报给您的,但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渝安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也不怕脏似的,大氅的下摆扫到了地上,白色的大氅跟湿漉漉的青石地板形成了鲜明对比,他道:“吴掌柜,这事你总不能就一句”你找不到说的机会”就打发了我吧?”
吴掌柜道:“……但是,就算春镜酒楼挖走了咱们的师傅,我们每个月的进账也没什么变化。所以我就觉得,这事可以用不着说。”
“去把这两个月的账簿拿给我看。”
吴掌柜不知他是否真的生气了,但也不敢含煳,连忙让人去把账房先生喊过来,还让他拿账簿一起。
渝安低头看账簿,又顺口问道,“刚刚我点了几道菜,为何后厨都没有提前备好菜?”
吴掌柜也头疼这事:“我刚刚也为这个训后厨那些备菜的呢,今天晌午的时候也犯了这样的错,当时好几桌客人都吵翻了……”说着说着,吴掌柜发现自己说漏嘴了,顿时噤声。
渝安也刚好看完了账簿,掀了掀眼皮,目光凉飕飕的看了一眼吴掌柜,把账簿往后者的身上一拍。
吴掌柜手忙脚乱的接住了账簿,忙不迭的解释道,“东家,这都是有原因的,我原先也不是……也不是经常如此,我们之前都不会犯这么小的错误,而且,我刚刚都已经训过他们了。”
渝安头也不回,直接朝着前面酒楼走回去,路过一楼的时候,看到店小二们都在聚精会神的打扫着,似乎都很认真勤劳。
渝安不在意的收回目光,抬脚朝着楼上走去。
“我前段时间没空过问酒楼的事情,但这都是因为知道你们是老人了,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可我这样信任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渝安语气不好,一步也不停的往楼上走,脚步生风:“你也少说那些场面话来敷衍我,今天这事不是第一回了吧。”
“几个掌厨都被挖走了,剩下的那些肯定也都是动了歪心思,或者是被别人找上门了,正在左右摇摆犹疑不决呢,所以才会犯错。”
“吴掌柜,这是你的问题,你好好反省反省!”
吴掌柜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账簿,听到渝安的话,被训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但不敢反驳,因为东家都猜对了。
吴掌柜很慌乱。
要是早知道东家会突然在酒楼现身,他之前就该早点把春镜酒楼的事情告诉东家,也不至于现在被骂的狗血淋头。
“行了,你现在就去写信告诉赵小白,让他亲自来一趟幽州,就说是我交代的,”渝安路过莫副将那两桌,看到禁军们都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于是道:“再给他们准备些茶点。”
吴掌柜忙不迭道:“是是是。”
渝安推开雅间的门走进去。
吴掌柜在后面,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钱宝从他旁边路过的时候,小声提醒他,“吴掌柜,你快去写信让赵掌柜来吧。”
吴掌柜感激的一笑,把渝安的木牌交给钱宝,“小兄弟,你交给东家吧,我就先下楼去了。”
钱宝接过来,然后也进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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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渝安进雅间的时候极力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但席辞墨跟肃王还是从渝安那张余怒未消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因此都识趣的没有问他刚刚去后厨都发生了什么。
等用完午膳之后,肃王得知了小六中毒的事情,难得的生气了。
过了一会,肃王又道:“臣弟哪里有一瓶养心丹,是之前去青川游历的时候,偶然得的。这养心丹对受重伤、还有中毒之后元气大伤的人都有很大好处,烦请皇兄替臣弟转交给小六。”
席辞墨点头,并未推辞。
渝安抱着手坐在旁边,一字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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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二柱照例来鉴宝阁当差,刚来就拿了一个扫帚,开始扫地,掌事路过的时候,让他扫干净点,别偷懒。闻言,许二柱抬头憨厚的笑笑,但掌事的刚一走,许二柱又立即垮下脸,轻哼一声。
他原本是要在鉴宝阁当打手的,但是掌事的嫌他武功不够好,怕误了事,就让他到院子里扫地,还得到后厨去帮忙。
许二柱骂骂咧咧的拿着扫帚在地上划来划去,一会骂自己之前为什么鬼迷心窍,白白弄丢了在辞府看家护院的差事,一会又骂姓辞的太过冷血,他们犯了丁点的错就要小题大做。
正扫着,许二柱被一个人叫了过去。
“刘家的七少爷找你。”
许二柱一听到刘七来找自己了,拿着扫帚的手一紧,来传话的人见了,上下打量他道:“七少爷说了,你要是后悔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你管好嘴,他也不会为难你。”
“不。”许二柱麻利的把扫帚往旁边一丢,也不管它掉没掉在地上,“我没后悔,我这就去找刘七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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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辞府的路上,席辞墨得知了始末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还生气的渝安,道:“我原以为你会亲自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