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逃离
次曰,凌子风几日来连夜收拾的扶云楼终是正式开了门迎客。
凌子风坐在二楼一名为“莲厅”的雅间里坐在茶道面前亲自执壶煮着茶,几道工序后凌子风将浅浅一盏茶轻放在条锴面前的桌子上:“殿下曾经给过的承诺是不是也该兑现一下了?”景锴抬起茶盏浅饮了半盏茶道,脸上并没什么愉悦的表情,各地兵士皆已入京,现在只需将云锡从太子府中带出来藏在这扶云楼中,举兵进宫那一日有的是筹码让景练投降。
"殿下是想反悔么?’’凌子风执着紫砂茶壶给自己也勘了一盏茶。
景锴抬起还盛着半盏茶的茶盏说道:“本王回去就往太子府传信就是了。”
茶盏递到唇边,景锴微微扬腕正好将眸中的凶光隐了大半。
凌子风不能留了,但景锴没打算亲手杀了他。
景锴从扶云楼回到祁王府便将随士兵进京的几位将领召集到了一起。
景锴一双本该盛着温柔星光的清澈鲜子却被厉色染的浑浊不堪,眉峰也带着狠戾。
景锴正襟危坐在上坐先是吩咐小太监道:“往那边传信,家中皆已准备妥当无需再等,今夜行事将猫儿接回家。”
小太监满脸严肃的领命去了。
众将脸上皆是隐隐的担心,蜀地驻军副将程澜道:“末将有一问,殿下如何得知明日太子殿下将逼宫篡位?
程澜自接了祁王密令的时候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京中皇上才缠绵病榻太子殿下便要迫不及待的逼宫,程澜实在难以揣测太子殿下为何要逼宫,一旦皇上龙驭宾天太子便可名正言顺登上龙椅又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决定逼宫篡位?
西北驻军李骋十分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险些震翻了桌上的茶盏,“程副将这是在怀疑殿下么?!”李骋先于景锴一步发怒质问程澜。
景锴的脸色不算好看的说道:“众位有什么问题明日午后本王自会回答你们,此刻我只希望众位能够众志成城,明日若能生擒本王皇兄,还请各位手下留情。”景锴似乎入戏有些深,说着说着脸上还真的浮出了那么点沉重的情绪。
事已至此,程澜也只能压着心中万千疑问随众将共同部署战略了。
太子府书房。
小宁子将方才祁王府传来的消息一一禀给了景铄:“启禀太子殿下,奴才方才接了祁王传来的信。”
景铄负手立在放着配件的架子前冷声道:“说。”
小宁子躬身道:“祁王殿下说家以及收拾妥当,今晚要接猫儿回家,明日祁王便要举旗让我们做好准备。”
景铄转身看着小宁子问道:“家指何处,猫儿又是指谁,明日何时举旗?”
小宁子抿了下嘴唇道:“家指何处奴才并不知,不过子离公子知道,猫儿,正是指太子妃,明日午时祁王便要举旗。”
云锡?
景铄皱了眉:“是指望着子离带云锡去所谓的”家”?"
小宁子垂眸不答,子离和祁王所谋他全是一知半解,这二人目的为何他并不了解,平曰里他也就只是个传话的。
景铄看着小宁子也算明白这只是个跑腿的奴才便道:“回去将祁王传给你的消息尽数转告给子离吧。”
小宁子躬身应是便退出去了。
景铄召了秦冲进书房,景铄将佩剑从剑架上取下握在手里说道:“叫我们的人做好准备吧,明日午时给祁王送一份大礼。”
秦冲笑着拱手道:“奴才遵命!”接着道:“殿下,祁王殿下将君宁侯府大公子云渊祁王府。”
景铄带着冷笑道:“呵,景锴这是怕云廷新在我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准备以云渊相胁让云廷新闭嘴,可惜他晚了一步,今夜将云渊捞出来吧。”
秦冲拱手道:”奴才领命。”
说罢秦冲便退出去了。
偏院。
小宁子将方才禀告给景练的口信尽数禀报给了子离。
几曰来子离都没什么动作,老老实实呆在偏院等着祁王的信,此刻口信来了子离便觉看到了希望长出了一口气道:“太子殿下一定在我院子里安了人,你速去正院告知太子妃.今夜亥时太子府后院角门见,太子妃自知是什么意思。”
小宁子颔首去了正院。
小宁子到正院时云锡正在窗前的藤椅上阖目晒着太阳,只一日云锡便将前日还能隐约想起来的一些事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会有人帮自己逃出太子府,只记得同凌子风婶笑怒骂的那许多年,除此以外也就只对景练这位太子殿下还算有些印象,但也全忘了之前同景铄的恩恩怨怨也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位殿下罢了。许是同凌子风那许多年算是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所以便一直紧紧的刻在云锡的脑海中。
“给太子妃请安。”小宁子站在藤椅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锡隐隐有些头晕,眼皮抬的有些缓慢,云锡微哑着声音道:“何事?”
小宁子上前一步附耳道:“太子妃,今夜亥时请往府中后院角门去,自有人会去见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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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锡偏了头重新阖了眼睛轻声道:“知道了,我回去的,可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无需,自会有人为太子妃将一切安排妥当。”小宁子躬身。
云锡点了头,小宁子便出了云锡屋子往景铄书房去了。
景铄听着小宁子的禀报,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半晌冷道:“孤知道了。”
当晚亥时,云锡身着衣厢里唯一一件深色衣裳穿过夜色去了太子府后院角门,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云锡未开口那人便将几张银票塞到了云锡手里低声道:“太子妃,子离也只有这些家当了,子离说过会帮太子妃逃离这里就一定会做到,太子妃出了门便会有人来接应太子妃,那人自会带太子妃去见等着太子妃的人。”
云锡翘了翘嘴角道:“多谢。”
子离着一身小宁子的衣服微微握上云锡的手道:“今日一别你我怕是不能再相逢,云锡公子好生保重自己吧。”
云锡点了头,子离便轻手将门闩轻轻取下将门开了个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