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腊月深冬,金庑重檐上染上一层雪白,雪霰子泼天似的扑来,四下寂静地可怕,只听得耳畔狂风轰鸣。
四下哭喊声此起彼伏,声势浩大。
“太傅啊,您年仅十六却才高八斗,真可谓百年不遇的人物,你怎生就这么走了?”
“是啊是啊,林太傅走了,于我朝真乃一大损失。”
“犹记几年前,我与太傅一年入朝为官。太傅处事稳妥,略无缺漏,有太傅一般的同僚,幸甚至哉!”
……
林海嫣出殡那日,在太子萧见黎的带领下,五品以下的官员皆白衣素缟为林太傅哭丧。
端放在地的棺椁由楠木由数千两黄金制成,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可谓价值连城。
人潮中不断有人唏嘘作声,“听闻林太傅这棺椁值不少钱?”
“这不废话?你瞧瞧,这楠木和那么多金子,能不值钱?我要是能躺在这样的棺椁中,就是死了也值!”
“人家可是太傅,又不是像你一样的屠夫。圣人愿意给林太傅这样的体面!却不愿瞧你一眼!”
“可我怎么听说,这棺椁不是户部出的钱呢?而是太子出的钱!”
“怎么可能?太子操办林太傅的丧事,已然是稀奇,怎会让自家东宫倒贴那么多金子?”
……
当今习国老少皆知太子萧见黎走街斗马、成日不理政务。太傅曾多日以死相谏,而今日太傅身亡,太子怕是难逃其咎。
萧见黎与林太傅不睦之事天下皆知,而如今太子操办林太傅的丧事却显得尤其尽心。不少人猜想太子因太傅之死名誉受损,故而试图挽回声望。
处于议论焦点的萧见黎倒是镇定异常,唇角抿成凉薄的弧度,正凝视着眼前的棺椁。
这棺椁上刻着许多花纹,里面灌入错金,还在内瓤里贴了不少上好的黄金,确实花费不少。
正在此时,s市发生了一起重大恶性.交通事故案,两辆重型大卡车夹击一辆迪威龙跑车。
两辆大卡车均为远程无线遥控,受害车主因失血过多、经抢救无效死亡,而不巧的是,林海嫣正是这名不幸的遇害车主。
……
林海嫣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痛地厉害,一把握住自己的方向盘,将车速开到最大,但两边的卡车仍旧紧追不舍。
……
当林海嫣缓缓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试探,触摸到冰凉的坚硬物,犹如……冰冷刺骨的石头?!
她试图站起来,但里面的空间实在太过狭窄,着实施展不开。而且这密闭的空间内空气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
林海嫣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正听见人群的喧闹声,顿时看到希望的曙光,便开始用双手使劲拍面前的石头,“有人吗?”
站在棺椁外的众人还在说道个不停,萧见黎却看见眼前的棺椁……
摞动了一星半点的位置?
“安静!”
萧见黎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再言。就在四下无声时,连续不断的呐喊声从黄金棺椁中传出――“有人吗?有人吗?”
那声音分明就是林太傅林海嫣的声音!
众人吓得冷汗直流,纷纷向后退去。
“大白天的闹鬼了!”
“是啊是啊,林太傅死得冤哪!林太傅来寻仇了!”
……
萧见黎也是惊异万分,对身旁侍卫道,“把棺椁打开。”
那侍卫扭捏不已,结结巴巴地应和道,“太……太子殿下,属……属下觉得还是不……不要……”
“钥匙呢?”
“回殿下的话,这棺椁有锁,却没有钥匙。”
萧见黎听后,修长的手指瞬间抽出腰间佩剑,举止间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
只刹那间,棺椁就被砍去一边,因萧见黎手上的力道大,地上尘土也随之翻飞在空中。
不少小孩顿时吓哭了,慌张躲在父母的身后。一小孩哭了,周围的小孩们也跟着哭闹起来。
周围守卫的士卒也憋着眸中眼泪,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在万众瞩目下,一双手伸在空中,随之一个人影拱身就滚出了黄金棺椁。
此时的林海嫣身着朱红色莲纹襦裙,梳着百花髻,明眸皓齿,一头柔顺鸦青的发丝披在肩头,乌黑润湿的眸子显得娇弱温和。
林海嫣正要道谢,环顾四周,不禁愣在原地。
这是在拍戏?还是个古装剧?
低眉一看,只见地上放着一具黄金棺椁。
还未等林海嫣询问,私下开始议论纷纷,众人忍不住连连后退。
“林……林太傅,她真是林太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