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再见

初雪，夹杂着冰雨一同落了下来。

剑影缠着魔气，挽出层层水花，两人的身影更是如闪电般瞬息万千。

玄羽被雨打湿结霜后又被血覆盖，一剑袭去，那温热的红喷溅在雪上又将其融化，反反复复。

对不起，俞萧鸣。

该做的我都做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你.......

淮暮眼前蒙上一层水雾，后脚踉跄了一瞬，便被忘烦直指胸膛。

淮暮堪堪稳住身形，看了看忘烦指向自己的剑尖，又望向淮暮那早已失了血色的惨白面容。

他能感觉到，今日忘烦与平日不同。

眼底流出一抹柔情。

“对不起......”俞萧鸣颤抖着出声。

淮暮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未说些什么。

有人想要他的命，他给了就是，只要那个人不是俞萧鸣。

看着俞萧鸣不断从眼眶里落下的泪珠，淮暮似乎也做好了准备。

心下一狠，咬了咬牙他向俞萧鸣渐渐靠近。

剑锋没入了胸膛，直至心脏。

淮暮轻皱着眉头，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抹笑意，双手捧着俞萧鸣持剑的那只手，如同捧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

“不要哭......”

淮暮认真地看着俞萧鸣的面庞，他想将他的一切都印在脑海中，心底里，永不磨灭，永不遗忘。

“不哭了......不哭......”

就像哄孩子般，淮暮一声一声，温柔如水。

只是越是这般，俞萧鸣便越是止不住的啜泣。

明明想开口回应些什么，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怎么还是这么没用，遇到事只会哭啊......

不哭.......

不哭.......

不哭.......

雨越落越大，直至最后将飘雪完全掩盖。

风也毫不留情地肆虐着山谷，好似在诉说这世间的种种不公，种种不意。

血沿着雨水顺着剑柄染红了俞萧鸣的大片衣袖。

俞萧鸣此刻才有了别的反应，开始挣扎着想要松开忘烦，却被淮暮紧紧握着。

”不行，你不能死！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

话语透过雨声传进淮暮的耳中，肉眼可见淮暮神色一愣，这一愣便是愣了许久，许久。

是啊......

失了爹娘，失了战友，失了那些重要的过客，失了所有部下，失了自己心念之人，只得独自一人在青武殿里度过漫长的时光了吗？

“我不死，死的就是你了。

与其让你被折磨致死，不如你杀了我来的痛快。”

淮暮轻轻闭上了眼。

“还记得吗？

我说我要给你一个响彻三界的故事，

今日，便是我遵守承诺之时。

俞萧鸣，今日过后，寒鸦落暮青萧鸣，将会人尽皆知。”

趁俞萧鸣来不及反应，便被淮暮拽了过去，忘烦穿透了那颗炙热的心脏，从背后扬起血花。

“就像每次见面那样，这次我也会紧紧抱着你。”

淮暮沙哑着声音沉沉说道，用鼻尖蹭着俞萧鸣早已僵硬的脖颈。

“我会一直活在愧疚里的......”

“那也是活着，总比死了好。”

俞萧鸣紧紧抱着身前人，闭上眼感受着淮暮仅存的一呼一吸。

......

淮暮强忍着身体里的不适，尽量不让俞萧鸣看出自己的异样。

可不过许久，便被其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