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分手
第25章分手
俞非繁和杨潇是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
她玩骰子很菜,输了喝酒的时候很豪爽，脖子一仰，短发甩出弧度,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很惊讶，没想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她，性格却是这么大大咧咧,畅畅快快。
和她的骰子技术一样的是她的酒量,没喝几杯就不省人事了，正值空窗期的他被分配到送她回家。
第二天下午他还在上课，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我是杨潇，昨天谢谢你啊，你下午有空吗？有空的话一起吃晚饭吧。”
他想起她喝酒时的痛快劲儿,心中一动，“好啊，我们去哪吃？”
两个月后，俞非繁有了新的女朋友。
像以前那些女朋友一样,他带着她去餐厅，去听音乐会，去海边，去……他的公寓。
公寓里，两个人吻得忘情,杨潇身材娇小，他低头很费劲，索性把她抱到书桌上。
“嗯……等一下,我屁股膈得慌。”她向身下摸去,见是一本书,随手就掀翻在地上，再次闭上眼去寻他的唇。
俞非繁心不在焉地吻着她，眼神落在《飞鸟集》中掉出来的叶脉书签上。
“怎么了？”感受到恋人的走神，她睁开眼问他，随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地上的卡片上。
“这是什么？上面好像还有字。”她跳下书桌，弯腰去捡地上的卡片，拿在手里。
“非繁，这是哪个女孩给你写的呀，”她调侃地笑着，“有一说一，这字也忒丑了点，一个个像喝多了一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
他把书签从她手里抽走，向来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鲜见地染上愠色。
“我送你回家吧，突然有点不舒服。”
俞非繁没撒谎，齐涵的一番心意被她这样嘲弄，他心里很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休息下就好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拍了拍，仔细地把书签夹了回去，合上，抱在怀里。
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冷淡，杨潇耸耸肩，“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我不送你了。”
公寓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俞非繁长长地出了口气。
她怎么能随便把别人的书丢在地上？
她怎么能罔顾别人满满的心意，用那种语调去嘲讽？
努力抚平着被重力砸到皱缩的书角，俞非繁懊恼，他怎么就看上她这样没礼貌的人了呢。
把书放回桌子上，俞非繁给她发消息，“我们分手吧。”
“好。”她秒回。
他挑眉，轻松地笑了，她也是个爽快人。
打开台灯，俞非繁长这么大，从没料到过自己还有静静坐在书桌前看泰戈尔诗集的一天。
书中第一页写道：“爱的苦痛，像澎湃的大海，在我的生命中放歌；而爱的快乐，像鸟儿在花丛中吟唱。”
三个月前当看到叶脉书签上齐涵的表白时，他震惊极了，高中两年里他们是很亲密的朋友，但是他丝毫没察觉到齐涵喜欢他，又或者是他故意让他察觉不到。回想起以前两人相处的画面，他心乱如麻，各种情绪涌现出来，其中唯独没有反感。
俞非繁从来没有暗恋过别人。他知道自己外形条件优越，前女友中少部分是他主动追求的，其余大多都是她们主动。
他一旦遇到有好感的女生，都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被拒绝过，他自然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暗恋是什么滋味，现在他突然想知道齐涵是什么样的心情，仅仅是世俗的压力让他没有说出口吗？
俞非繁打开扣扣，点进齐涵灰色的头像，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去年过年时的问候上，突然感到一阵尴尬，想了想，还是点了对话框右上角的红色小叉。
他其实收到过很多女孩子送的东西，里面有不少是自己手工做的。有自己烘焙的小蛋糕，有自己织的围巾，自己画的画等等，但是他早就习以为常，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也从来都是直接买项链包包之类的东西作为回礼，当初要是早点知道齐涵送了自己做的书签，他又该用什么东西作为回礼呢？
自杨潇之后，俞非繁又谈了三个女朋友。
她们或是小鸟依人，或是率性洒脱，刚开始相处时都一切正常，但每到了接吻的时候，俞非繁不知怎么了，总会想起那扫到地下的《飞鸟集》和从中掉出来的叶脉书签，他没办法全神贯注，也没有理由去敷衍。
恋爱谈太多了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俞非繁想。
相识，约会，牵手，接吻，争吵，分手，都像是有固定的程序一样，一场恋爱谈下来，最长半年，最短两个月，两个人精神上的交流浅尝辄止，在还未开始时就已经结束了。
他其实只是习惯了谈恋爱的状态，习惯了身边随时都有人陪着，而这个人是谁，又显得不那么重要。
爱对方的话他说过没有一千遍也有一百遍，但那些都是随口说说，他没有为恋人做过饱含爱意的手工制品，也没有为了谁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过，这么看来，他真正爱的人好像只有他自己。
他突然有些累了。
——*——
2022年，b市酒吧。
俞非繁和朋友们饭后小酌，他的三个朋友都带了各自的女朋友，呃……还有男朋友，七个人坐了张大桌。
“非繁，你好像很久没谈恋爱了吧。”酒吧音响有点吵，朋友凑在他耳边说。
“有一段时间了。”
“没遇到喜欢的吗？你大学那阵不是挺热闹的。”他挤眉弄眼。
俞非繁笑骂，“什么呀，我都是好聚好散的好吗，你说你怎么年纪轻轻催人谈恋爱，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朋友撇嘴，“主要是我们四个人，本来加上家属是八个人，就你缺一个，麻将都凑不满两桌，只能一桌麻将一桌斗地主，我斗地主又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