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砸到爹的下场 “贤侄的意…… - 互换后我和夫君和离了 - 春榕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7章 砸到爹的下场 “贤侄的意……

“贤侄的意思是,来退婚?”顾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嘴里的珍馐顿时无味,“贤侄,这可不能打诳语。”

秦骅认真道:“不是说谎,此次前来晚辈也是深思熟虑。这个婚我并不打算结,大人需要多少赔偿,直说无妨,如今知晓这个婚约的寥寥无几,大人也不用担心退婚后令爱难嫁,若有他人问起,大人可说是你家退的婚。”

顾枫的笑容逐渐收敛,冷着脸道:“按照贤侄的意思,是宁愿自己名誉受损,都不愿意娶我家的女儿咯?”

秦骅颔首:“不是对令爱有意见,只是在下觉得不合适罢了,还请大人体谅。”

顾枫放下筷子,对面是威远伯,他不敢放肆,脾气发作不了,只能压在心头。他勉强笑道:“贤侄觉得不合适,我倒是觉得合适得很,杳杳天生丽质,活泼可爱,贤侄见了一定欢喜,到时候说不定就改了想法,非她不娶。还请贤侄住上一晚,明日我安排你俩见一面,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秦骅不再推辞,见一面也无妨,反正就算对面是巫山神女,他也不会与之成亲的。

未来威远伯府与二皇子一派势同水火,一朝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满门抄斩,他没必要让一个无辜的女人陪着他死。

过了一夜,早膳过后,顾枫邀秦骅在花园中散步。无双美景,春意盎然,园中假山流水灵秀四溢,抄手游廊并着繁花似锦,湖边有翠绿孔雀悠闲踱步,一只仙鹤从头顶飞过,引吭高歌。

“那是暹罗的孔雀,据说还有蓝羽的品种,有市无价。”顾枫向秦骅介绍,满脸骄傲,“这只仙鹤是花大价钱置办的,通体雪白无杂色,只在羽翼边缘和脖颈鸟喙有玄色,贤侄你看它那鲜红的头顶,可不是像一块红玛瑙么。这仙鹤可是我的灵感来源,名为禅絮,我专为它作了首诗,太守听后都赞不绝口,我为你咏诵一遍……”

秦骅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对这些风雅之物并不感兴趣,与其吟诗作对,还不如在马场上策马扬鞭。

转过弯,前面是一堵象牙白的矮墙,上镶朱红瓦,约有一人来高,墙上爬满迎春花。花蔓翠叶碧枝,金黄色的小花朵灿烂夺目,自墙头径直垂下,如同淡金色的瀑布,占据了半面墙。

院中有三层高楼,是典型的南国建筑,楼阁高耸,能见到飞扬的檐角,四面挂着铜质梧桐花铁马,垂下流苏,在风中飘舞。三楼正对处有扇推开的小轩窗,细密的轻纱帷幕遮住轩窗,阻隔了外人的窥探。

顾枫的诗已经念完,他摇头晃脑,还沉浸在余韵之中。

“哗啦啦!”

突然,一本书从楼上掉下来,重重地砸在顾枫的脑袋上。

零散的书页慢慢悠悠地飘下,秦骅伸出手去,接住一页纸,抖落纸上的碎叶,念出内容:“北海以南有仙山,上有涠洲岛,气候与南国相似……是本风物志啊。”

顾枫头昏眼花,一把将头上的书抓下来,面色阴沉得滴水,目眦欲裂,恨得牙痒痒。他深吸一口气,按捺心中的怒意:“许是侍女马虎,清扫卫生时把书扔出来了。”

秦骅捏着书页望向轩窗,那里似乎传来隐约的争吵声:“这里似乎是女子的住处,难道是令爱?令爱喜欢看风物志吗?”

“自然不是!她最爱看的是女训女德!”顾枫连声否认,“她和堰儿关系好,堰儿常去找她玩,也许是堰儿落下的。”

顾枫飞快地瞥了眼轩窗,在心中暗骂,对秦骅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贤侄,咱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这附近有座观景台,可俯瞰南国盛景,别有一番风味……”

他话音未落,一道石榴红的身影破窗而出,秦骅下意识地循声看过去,瞬间屏住了呼吸。

明艳的小姑娘毅然地从高处跳下,石榴色的裙裾莲花一样绽放,掐金褶子在风中发出剧烈不息的声响,像是篝火中不断炸裂的柴木。

耀眼的红色在秦骅心里燃起一抹燎原的火光,刹那间照亮了眼前的荒芜。

秦骅立即奔了过去,张开双臂要去接住她。小姑娘在半空中一伸手,握住了一根枝桠,悬挂在树上,随着树枝一晃一晃的。她的袖子褪到了胳膊肘,露出白得晃眼的藕臂,肌肤温润宛如凝脂。

顾皎趁着树枝摇晃的力道,对准更低的枝桠跳了出去,准确稳当地蹲坐在树桠上,她低头计算了一下高度,依此类推,安全地落在地上。

顾皎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被顾堰扔下来的风物志。她皱起了眉,就顾堰那小鸡仔一样羸弱的臂力,难不成把书扔到院子外面去了?

紧接着,一道怒吼划破了天际:“顾皎!”

顾皎心中大叫不好,哪里还管风物志的踪迹,掉头就往阁楼里冲。

“抱歉,贤侄,出里一点状况,失陪了。”顾枫扔下一句,抬脚往院子里走。

秦骅拉住他的袖子:“伯父,你不是说要去观景台吗?现下风景正好,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

顾枫的怒火被秦骅扑灭了些,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将脸上的怒气驱散:“贤侄说的对,我失态了,咱们走吧。”

顾枫怒气上头,难免礼仪不周,先秦骅一步走远,恨不得快些离开这晦气的地方。

秦骅回过头,那扇小轩窗关拢了,梧桐树茂密的枝叶在窗边轻柔地晃动,方才的一切好似梦境。

他察觉到手上捏着什么东西,举起来一看,是刚才接住的那张书页。

秦骅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盯着手中的书页,鸦青色的睫毛微颤,遮住半帘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把书页仔细折好,放进了袖袋里,转身追上顾枫的步伐。

是夜。

“你今天居然敢在贵客面前失态如此!”顾枫怒声大骂,他越看顾皎越觉得不顺眼,同是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顾堰是黄金,顾皎就是块烂泥巴?

顾皎跪在灵位前,身侧烛火三千,如同浩瀚星河,摇曳闪烁。

“又不是我扔的书,”顾皎板板正正地跪着,姿势标准又轻松,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受罚,“你去问顾堰,他为什么要扔我的书?要不是他扔出来,我也不会扑下去捡。”

“你还在污蔑堰儿!你就这般冥顽不灵?”顾枫气得直跺脚,“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当初你从夫人肚子里出来,我就该掐死你!你活着就是在给我们顾家抹黑!”

顾皎满不在乎:“那你把我送去刘家呗,我祖父挺喜欢我的。”

“放肆!你说的什么话!顾家生你养你,你还有什么不满?”顾枫心底发寒,他这个女儿实在是薄情寡义,“你今日也不用去见威远伯了,你好好跪在这里,让列祖列宗悉心教育你,必须跪满一整个晚上,我会把祠堂大门锁起来,谁都不许进来,你就好好反思吧!”

顾枫甩袖而去,灭了烛火,只留下牌位前两盏长明灯,顽强地照亮一寸见方的薄地。

顾皎跪在空荡荡的祠堂,四周寂静无声,花火爆裂的轻微响动在耳朵里都像烟花爆炸一样。

门外传来挂锁的声响,顾皎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确认顾枫已经走远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提着裙子往牌位后跑,顺手还拿了两个贡果,在袖子上随意擦了擦,毫不嫌弃地狠狠咬了一大口。

她在漆黑的角落蹲下来,嚼着果子,伸手在墙上一摸,摸索了几下,掀起了一块木板子。

逐月出现在对面,打着纸灯笼,照出张俏丽的脸,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她抽抽嗒嗒道:“娘子,您饿不饿,渴不渴?夫人叫奴婢提了吃食了,娘子用一些吧。”

逐月把红漆食盒从洞里推了过来,顾皎打开盖子,里面是几盘冷碟,葱爆羊肉珍珠鸡拌豆腐之类的,好在南国湿热,冷盘吃在嘴里也是温热的。

食盒底下是一小碗米饭和大碗的绿豆汤,饭粒饱满,绿豆软糯,都是顾皎爱吃的东西。

顾皎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坐下来,捧着碗大快朵颐。她午膳没胃口,还不到晚膳时间,被顾枫揪着耳朵提溜到祠堂,训斥了一个多时辰,现在肚子空空如也,逐月真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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