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玉脉 黑木马车奔驰而来,…… - 互换后我和夫君和离了 - 春榕令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0章 玉脉 黑木马车奔驰而来,……

黑木马车奔驰而来,宽大架高,车帘前青玉铃铛随风旋转,玉声莹润,一片绿叶从两侧高大浓密的常青树上飘零,卷进车轮,随着细石一道被碾碎为泥。十来个健硕护院身着亚麻短打,腰间佩刀,骑马紧随其后。

魏自贞满脸堆笑地迎上前,车帘撩起,来者一身石榴红长衫,戴着鎏金面具,遮住上半张脸,乌发柔软地束在脑后,身材颀长清瘦,只在下巴上有略微圆润。

“明月会长,某恭候多时了。”

顾皎扶住魏自贞伸来的胳膊,下了马车,笑道:“路上有事耽搁,实在是对不住──今儿我来视察,顺便把转让协议给签了。”

魏自贞嘴角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是是是,拖了这么久,是该把事情定下来了。早就去请了见证人,文书都准备好了,只等咱俩签字按押,这玉矿就是您的了。”

两人假笑着进了矿洞,此处还未开发,只开采了一小段,几块打磨好的雏玉放在桌面上,在气死风灯的照映下润泽柔美,有的玉石还未剥开,裹着灰蒙蒙的石壳随意地堆放在墙角,隐约洇出一抹浅淡青郁色彩。

“会长,请。”魏自贞在桌子对面坐下。

此处离洞口已有距离,已经看不到外面天光,只能靠灯盏照亮。

魏自贞说自己喜静,谈生意时不愿被人打扰,故此才选在此处。他独自前来,连个护卫都没带,为表诚意,顾皎也让马夫和护院等在洞外。

顾皎在魏自贞对面坐下,勾唇微笑。

“说起来啊,咱们这玉脉可是整个云南最好的了,您放眼过去,哪能找到咱们这么好的色泽哦。”魏自贞仍不死心,翻开文书时嘴还不停,“唉,说实话,您那价格我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同意的,要是换了别处,可没有这么好的便宜。”

顾皎手握檀木扇,指间捻动殷红穗子:“是么,可这玉矿到底能产出多少,也说不准啊。这玉脉吧,向来都是赌,起先半段许是光洁细腻的好玉,也许后半段全是裂痕杂色玉,我全按照一亩出产上好翡翠一千公斤的价格给的您,就算是和田籽玉也不过是这个价钱左右了。”

魏自贞赔笑道:“是是是,会长说的是。”

顾皎微微挑起下巴:“我记得当时你出售这条玉脉时,是急着补贴家用吧?那时候你的挂价是我出价的一半,我刚派人来时,你高兴得不得了,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怎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旁敲侧击了?”

魏自贞道:“今时不同往日。”

“难不成是在咱们谈好后,有人出了高价,要买你这玉脉吧?”

魏自贞手一顿,掀起眼帘,笑容不减:“做生意,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皎抖开折扇,轻轻晃动手腕:“是嘛,您也是,若是不想卖了,写信知会我一声就好,何必专门派人去拦截呢?我不过是买条玉脉玩玩,又不是金矿银矿煤矿之类的,怎么就要送上一条命?要不是船工水手多是退役水师,我怕是早死在海上了。”

魏自贞浑身一抖,他死死盯住顾皎。

她果然知道了!

魏自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紧牙关,猛地一拍桌子,身后石洞里立即围上来二十来个护院,手提长刀,面带杀气。

“明月会长,”魏自贞声音阴冷,小眼睛里寒光点点,“你可不要太嚣张了。”

若顾皎不愿意咽下这口气,那她以后也不用咽气了,他打的就是杀人灭口的主意。

一个小丫头,怕是给明月会长跑腿的吧,要不这所谓的明月会长,不过是个吉祥物,背后有别人才是真正的主子。

无论如何,区区一二十多岁的女人,能翻出什么风浪?还不知道装傻,真是自讨苦吃。

顾皎像是根本没意识到对面的杀意似的,自顾自打着扇。

“我哪敢嚣张,要论起嚣张,魏君才是第一,我只敢退居第二啊。先是买凶杀人,又是派人围堵,你看看这刀,多吓人,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轻轻一挥就能砍下我的脑袋。”顾皎摸了把自己的脖子,话里满是畏惧,脸上却还笑着,“我是为了咱俩的友谊考虑,这才没有带人进来,没想到你还留有后手,不讲武德啊魏老爷。”

“我就开门前山,不和你绕弯了。”魏自贞的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这条玉脉,被一位贵人看上了,我不打算卖给你了。”

顾皎往后一靠:“啧,多大事,提前和我说一声不行么?那把定金退给我吧。”

魏自贞没想到顾皎这么容易被说动,他瞥了眼围在周围凶神恶煞的护卫,料想是她惜命。

也是,做生意讲究的是双赢,要是人都没了,还做什么生意。等卖给了辽国二皇子殿下,他拿了钱远走高飞,顾皎也找不到他头上来,再说了,那群海匪差不多都死了,等他派人去杀了那个军师,可不就万事大吉吗?顾皎没有证据,只能自咽苦果。

“行,”魏自贞笑了笑,“我也不是贪财的人,我……”

他的腿被一股剧烈的力道狠狠击打,有锋利的利器入肉,温热液体顺着裤腿流下,接着刺骨的痛楚蔓延全身,疼得冷汗直冒。

顾皎把手从桌下拿出来,手上是一把精巧的弓.弩。

“你!”护卫怒喝一声,抽刀指着顾皎,顾皎迅速地将弓.弩对准这人,护卫手里的刀也有些抖。

“愣着做甚?”魏自贞疼得几乎昏厥,强撑着一口气咆哮,“还不抓住她!老子要弄死她!”

话音未落,洞口冲进来一群黑影,行动间有铁器碰撞声,他们身披软甲,寒刀红缨,俨然一副巍巍军人模样。他们一身萧杀之气,坚毅沉默,眼中死一样暗沉,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千锤百炼而成,和普通的护卫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他们护住顾皎,形成山一样的屏障,一时间那些护卫面面相觑,根本不敢上前。

魏自贞面上抽搐,看清领头人腰上挂的令牌,倒吸一口凉气:“你们,你们是……宁王殿下的人,滇军怎么在此处!”

“大人,”白校尉转向顾皎,声音宛若洪钟,震得胸甲泠泠作响,“可有受伤。”

“我无事,”顾皎指着魏自贞,“把这个人绑走吧,关押进大牢,此人勾结海匪,欲杀良民,皆为大罪。”

白校尉将魏自贞死狗一样从地上拖起来,其余的将士控制住魏自贞带来的护卫。魏自贞面如死灰,还不敢相信,哆哆嗦嗦道:“你,你怎的认识滇军……”

“我倒是有点好奇,”顾皎打着扇,浅笑,“你说有人出高价要买这玉脉,什么人能出价比我还高?嗯?你要是告诉我,我心情好,说不定就在宁王殿下面前替你说说好话,只要赔钱,不要你的命。”

魏自贞连声道:“会长,我也是无辜的,是那个耶律贺沙逼迫我的啊!他说了,要是不把这条玉脉让给他,他就要我全家老小的命!”

耶律贺沙?他一个辽国人,要玉脉做甚?辽国的玉不比北燕差。

顾皎思忖片刻,魏自贞涕泪横流:“大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千真万确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独子啊,我绝不能死!”

“得了吧,”顾皎不耐烦,“你家老母早死十年了,你家中妻妾成群,屁股下十来个儿子女儿跟葫芦娃似的,差不多得了。”

魏自贞被点破,呜咽声小了,急忙告饶道:“大人,大人!小人戴罪立功,小人知道那耶律贺沙的行踪,北燕和辽国不共戴天,那耶律贺沙竟敢私自入境,咱们绝不能轻饶啊大人!”

顾皎冷哼一声,方才还一脸抱了辽国二皇子大腿的自豪感,现在倒是上赶着卖主子了。

顾皎将手中木扇照着魏自贞的脸砸去,冷笑道:“好,你在宁王殿下面前好好说一说吧!这次算饶你一命,毁了我的船,你八条命都不够抵。”

“你是说,辽国二皇子私入北燕,如今就在云南?”宁王抿了口茶,轻飘飘地斜睨顾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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