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大战在即（2）
第190章大战在即（2）
“青寒，其实你真的不用太过担心的。”将慕青寒嘲笑够了的萧夏终于在慕青寒发怒之前收敛住了那清俊容颜上笑的得意的神色，略略清了清嗓子，萧夏的神色恢复如常，甚至，还带了些许的严肃。“你记不记得那日你去见过月落回来之后，对我说了些什么？”
“我说了什么？我应该只是把当时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如剑的墨眉轻轻上挑，慕青寒转眼看向萧夏，漆黑深邃的眸子中布满询问的颜色。
那一日他实在太过伤心，再加上狠狠的淋了一场冷雨，是以头脑中对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始终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故而忽然之间听到萧夏有此一问，慕青寒不由得在心中有所疑惑，怀疑着自己那日是不是真如萧夏所说的那般，哭天喊地的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丢人的话。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月落她找回记忆之后对着你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语气沉稳平缓，萧夏那清亮的眸子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慕青寒，表情不急不躁，带着循循善诱般的耐心。
“我……记得。”漆黑的眼眸中忽的蒙上一层浓雾，眼眸低垂，慕青寒怎会忘记月落那一声声涕泪泣血的诘问？那日大雨纷飞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浑身被雨水淋得透湿而微微发抖的月落，是怎样的站在凄冷暴怒的风雨之中，一声接一声的质问着那个曾经背叛和抛弃了她的自己，呼号的狂风席卷着她的诘问声声而来，将自己包裹在其中，无处遁形。
心头蓦地涌上一阵痛意，似是被谁在狠狠的揪扯，鲜血淋漓。
“那你还记不记得，她到底是怎么问的你？”觉察到慕青寒语气中的颤抖，萧夏欲言又止，几乎忍耐不住的就要将窝在心里的话倾数倒尽，却又生生的忍了下来。他必须让慕青寒自己明白，这样慕青寒才能坚定信念，才能重新做回那个杀伐决断都干脆利落的慕青寒，而不是现在这个陷入感情纠葛之中，时常愁眉不展的慕青寒。
“她怎么问的我？”俊朗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不明白萧夏的问话用意何在，慕青寒抬起眼眸看向萧夏，口中却是没有丝毫停顿的复述着那日月落对自己的声声诘问，每一声，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落儿她问我为什么，她说，她只想‘替那个独自在奈何桥畔等了百年却盼不到那个许诺之人的孤魂问三个字：为、什、么’。”
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刺痛，月落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在他的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令慕青寒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是啊，为什么呢？”似乎是下意识的重复着慕青寒的话，萧夏的唇边却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神采熠熠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期待，萧夏看着眸色沉痛刺骨的慕青寒，一字一顿的轻轻说道：“那个独自在奈何桥畔等了百年的孤魂在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履行当初的诺言。”
雾意迷蒙的双眸迷惑不解的看着面带微笑的萧夏，慕青寒在心中下意识的重复着萧夏口中说出的话，忽然间心思一转，慕青寒蓦地瞪大了双眼，那前一刻还黯淡无光的眼眸中，这一刻便忽的闪烁着明亮的光辉，定定的看着萧夏那充满欣慰的笑意的眼眸，慕青寒那俊朗的容颜上布满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说……你是说落儿她先前根本就没有怪我？先前她之所以喝下忘川水而选择忘记前尘往事，并不是因为不肯原谅那一世我对她的背叛？”往昔沉稳从容的眸色中此刻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不受控制的抬手扯着萧夏的衣袖，慕青寒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追问，却又带着恍然大悟般的欣喜与雀跃。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状似松了一口气一般的拍拍胸口，萧夏一脸笑容的看着面前重新恢复神彩的慕青寒，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慕青寒的后背，萧夏语气轻松的说道：“你怎么迟钝成这副模样？那日你这样跟我复述的时候，我就以为你已经听出来的，却没想到你竟然一直郁郁寡欢，一直以为月落她还因为上一世的事情在记恨你的背叛和抛弃。我真是服了你了，就算堕入情网的男人智商都有所下降，但是你也不能直接掉入无底洞吧？”
笑模笑样的脸上带着几分嫌弃的神色，萧夏看着慕青寒欣喜的模样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一声，看向慕青寒的眸子中带着此人无可救药的遗憾与叹息。
“那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喝下忘川水以忘记一切，是因为觉得我恢复了仙身而不想再同她纠缠，所以才心灰意冷，也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牵扯的缘故？”脑海里回响着月落那关于“身份”问题的声声控诉，慕青寒后知后觉的反问道。“可，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我是一个仙者？我下凡历遍人生三苦的事情，仙界不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么？江凌枫不是都被蒙在鼓里了么？”停顿半晌，慕青寒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又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说，慕青寒，你，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慕青寒么？”原本以为万事解决而松了一口气的萧夏，在听到慕青寒停顿半晌后的追问时，清俊容颜上的嫌弃与无奈之情顿时更加深厚，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萧夏将自己同慕青寒拉开一些距离，以表示自己不愿与他为伍的嫌弃之情。
抬手扶额，萧夏无语的看着慕青寒说道：“我问你，一个凡人能活多少年岁啊？一百年足够多了吧？月落她在奈何桥畔等了你一百多年，再是寿命长，作为一个凡人，也该魂归黄泉了吧？她作为一介孤魂能等在奈何桥畔一百多年不用被逼着进入轮回，那自然是原本就不知为何同江凌枫关系很好，你迟迟没有出现，她当然会去找江凌枫查问。你这样的由仙入凡，那冥界的生死簿上，自然是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月落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你是仙者转入轮回进入凡间？”
“所以她就以为我重归仙位之后，嫌弃她是一个凡人，不愿同凡人太过纠缠不清而没有履行承诺？”终于彻底的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慕青寒一脸的恍然大悟，看向萧夏的眸色中带了满足而放松的笑意。
他的月落，终究是没有因为那前世的背叛纠葛而对他有所记恨，他的月落，终究是那样深切的爱着他，即便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即便他害得她早夭而亡，她也始终等着他、爱着他，始终没有抛弃他。
“你确定你是真的想明白了是吧？”不信任的看着眼前兀自笑得开心的慕青寒，萧夏眸子里满是不屑的情绪，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鄙视的意味，年轻的脸庞上却带着舒心的笑意。
“当局者迷，你不能对我要求太过苛刻。”眼风里扫过萧夏那满面的不屑与鄙夷之色，心情万分舒畅的慕青寒无意与他计较，清冷的嗓音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愉悦，伸手拍拍萧夏的肩膀，慕青寒继续说道：“况且她还肯长途跋涉的来到青华，只为了问我一句‘为什么’，这就证明她心里还在意那件事情，还在意那件事，就证明还在意我，还在意我，就证明她心里始终有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快的就得意起来？”耳听着慕青寒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同他分享喜悦般的分析的话语，萧夏的面上浮现起几分哭笑不得的情绪。
月落还真是厉害，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能将慕青寒吃得死死的，都能令眼前这个叱咤风云、指挥千军万马而气度从容淡定的六界之主，惹得心神不宁，甚至无法如往常一般的冷静思考。看来，仙魔对决之后，他要好好的同月落联络感情，这样便能将慕青寒掌控于股掌之中了。
在心里默默的感叹计划着，萧夏唇边勾起的笑意不觉之间更深了一些，还带着些许无伤大雅的阴谋的味道。萧夏这般熟悉的表情落入慕青寒的眼眸中，令他顿时觉得有种莫名的寒意从背后阵阵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