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点
小鱼已经好多天没见到江泊衍了。贺烬吩咐后,陈嫂也不常过来,于是家里白天只剩小鱼一个,贺烬觉得它最近有些郁郁寡欢了,所以每天下班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鱼去楼下玩会儿。
照理说猫不用遛,但是小鱼很喜欢去外面,它看什么都新奇,到了草坪就扑来扑去,不知在抓什么,一呆至少半个小时。缅因猫性格温顺,长得又威风,经常有小朋友看到了就想过来和小鱼玩。贺烬给它戴上牵引绳,每周至少带它出去玩一次。
只是这天刚下楼,贺烬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腺体越来越烫,这是发情期到来的前兆。
贺烬不得不返回家,他给小鱼弄好吃的,就进卧室关了门,坐在床边。外面的光已经变暗了,贺烬靠在那里,好像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他知道抑制剂失效了,但等到身体变得越来越无力,欲望得不到满足导致眼尾通红的时候,他突然生出了极大的不甘心,把抽屉里的抑制剂全拿了出来。
为什么omega要经历这一切?
第一支抑制剂完全没有发挥作用,针尖刺入皮肤只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下,不痛不痒。
很快,贺烬心急地给自己注射了第二针、第三针。因为颤抖手差点拿不稳针剂,他死死捏着,对着自己的腺体狠狠地扎了下去。
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次,似乎非常消耗体力,用力过重导致的疼痛让贺烬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他的指尖变得和脸色一样白,像是长时间浸在水里泡出来的颜色。
没用,依旧没用,已经没有抑制剂了。上次之后,贺烬就没再准备新的抑制剂,其实他一直清楚自己不过是在做无畏的挣扎。
腺体烧灼,贺烬掐着手心,疼痛让他暂时保持清醒。
小鱼在外面不知打翻了什么东西,发出巨大的响声,贺烬被惊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现在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大胆的想法悄然而生,也许自己可以去江泊衍的房间呆一会儿,只要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走。
贺烬强撑着身体走进江泊衍的房间,可惜里面太久没住人,信息素的味道很淡,远远不足以满足生理的需求。
他的希望落空了。
贺烬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这点稀薄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杯水车薪,尝到甜头后,体内热潮变本加厉地凶猛涌出,发情期的痛苦更难忍受了。贺烬的脸染上了媚红色,五官显现出有些艳丽的美,所幸没人看到他的失态。
也正因为此,贺烬的心无法控制地蠢蠢欲动,某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偷偷打开了衣柜,然后贪婪地嗅着上面的味道。
江泊衍几件常穿的衣物全部被抱走了,贺烬仿佛得到了什么珍宝,他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把那一团衣服放进自己的被窝里,然后钻了进去,脱力般躺下。
呼吸间是青薄荷的香味,虽然不浓,但贺烬已经很满足了。
江泊衍只是想回来拿些东西,却发现自己房间充满了Omega的味道,衣柜也敞开着。
他有了个猜测。
几分钟后,江泊衍敲响了贺烬的房门,然后像上次一样直接打开了,只不过他站在门前,没有要再进一步的想法。
贺烬屏息,他已经忍过了第一波发情热,只是依然不适合见人,能坐起来已经是极限了。尽管浑身上下都用被子盖着,江泊衍什么都看不到,可贺烬仍觉得难堪,被汗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应该不好看吧,他不自觉咬住了嘴唇。
江泊衍站在那里,高高在上,他的目光让贺烬无地自容。
贺烬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情期的丑态,尽管上次已经暴露过,可那时他可以向江泊衍开口求标记,现在却不能。
他不敢了。
“我来拿东西。”
贺烬眼睛里全是渴望,他压制住自己的欲念,回了一声。“嗯。”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不用给我信息素了。”
贺烬闻声慢慢低下了头,好像清醒了过来,他收回目光,听到江泊衍说:“我不需要。”
江泊衍走后,贺烬下了床,他穿着被汗浸湿的衣服出去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一样。主卧的房间门没关,贺烬站在外面看了几眼。他不知道江泊衍拿走了什么,只觉得他拿完东西,就不会再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江泊衍来到了钟映年家里,早前拜托的事情被告知没有结果,他好像因此一脸愁绪。
钟映年扶了扶眼镜,劝慰说:“高效抑制剂目前还不稳定,你想要我也不能给你,不安全。”他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思。
江泊衍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你是要出远门?”钟映年难得休息,还打算和江泊衍他们几个约着去玩,没想到这人不仅毫无兴趣,好像还很忙的样子。
“别猜了,把东西给我,我一会儿还有事。”
“啧。”钟映年指了指桌子上那个很小的瓶子,只有拇指那么高,透明玻璃瓶里不知装了什么药剂。
江泊衍之前定制了一条项链,吊坠是镂空的球形,像用几个圆环镶嵌出来的,设计比较巧妙,接连处不是死扣,能够合上。变形之后就是一枚戒指了,只不过戴不到指头上,因为最里面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小球体卡在中间。小球体同样镂空,可以打开,里面装的是香薰球,只要把瓶子里高浓度的信息素滴一点进去,就可以代替抑制剂,在omega的发情期发挥作用。
可惜送不出去了,他现在才来拿。准备了两次的约会就像个笑话。
江泊衍回到别墅,把信息素瓶也放进了装项链的抽屉里。他的腺体已经愈合,割开腺体取信息素的疼痛依旧清晰。江泊衍想到贺烬刚才处在发情期的模样,心想不必让一个omega经历这些。他不想欠任何人,尤其是贺烬。
第二波发情热来的时候,贺烬无力地躺在床上,开始回味江泊衍的话。他不需要自己的信息素了,是因为讨厌自己吗?
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贺烬觉得自己丑陋,他现在仍然渴望江泊衍。无论是因为处在发情期还是因为自己放不下那些感情,都足够丢人,也很狼狈。
身体的折磨远比不上心里的痛苦,贺烬反而好受了一些,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反复几次后,他起身拿出平时用来助眠的药吃了,不久就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