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后悔了
我不想他走。
我想挽留他。
我不再随心肆意。我只是想了想,没有实施。
都说同居的情侣分手时是最难的。
先走一步那人会在收拾物品时,随收纳触动每一桩尘封的回忆,将回忆打包成大包小包的行礼,然后狼狈的离开。
郁行辰却什么都没拿,他大概并不需要那些回忆。
“辰哥……”
临出门时郁行辰停住了。
我以为郁行辰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不自觉向他走近了半步,郁行辰却只是在将房门的钥匙放在鞋柜上之后,又将一枚铂金的戒环从口袋里拿出,放在了钥匙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是枚保存得当的戒指,在灯光下流着一线微光,曾被我顺着窗口扔到了庭院的绿植丛中,郁行辰从晨起一直到中午才将它找到,擦净上面的泥土,随身收了起来。
这枚戒指他现在不要了。
现在的我,他也不要了。
我罚站般站在原地,将“穿越”醒来以后的所有事情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从入夜静立到午夜,被我攥在手心的戒指在掌心割出仿佛见血般的红痕。
再迈步时,脚下僵直,莫名的眩晕感袭上意识混杂的脑海,整个人失去平衡跪摔在了地上。
该给道歉的人又不在,演戏般的屈膝给谁看呢?
我按了按额头,冲着空荡的房间轻声:“辰哥,我头疼。”
我扬言一个月的约定之后就与郁行辰彻底分开,现在的我后悔的彻底。
我从“穿越”醒来之后,见到的,关照我的,陪在我身边的都是郁行辰。
在我生活里处处可见的郁行辰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的失去。
他如不被我留意的氧气,而现在我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我原本还以为我有多坚忍,在倚靠着对郁行辰的情感的支撑,铸成的脊骨被抽走后,我彻底颓丧自闭。
总是头疼,总是做乱七八糟的梦。
有时会想到沈瑜,愧疚与错付打散了我那点自以为是的喜欢,只剩歉意。因生活中的影子,总是会想到郁行辰,对他除了自责外,多出许多风花雪月的心事。
早先能令我舒服一点的牛奶,忽然没了效用。有天半夜惊醒,我摸黑下楼,去了次卧,拥着郁行辰的枕头,然后再舍不得离开这个有他的气息,能令我安眠的房间。
这夜,我梦到了二十五岁的我。
二十五岁的我狠狠地打了我一顿。
下手的架势有我当年混世时那副狠厉的德行。
我没还手。
我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郁行辰已经不等你了。”我问:“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
梦境里忽然延伸出许多水晶般的棱角,从四面八方将我围困。
水晶里是记忆的碎片,面前二十五岁的我化成了镜面,与面色错愕的我对照着。
他说:“你就是我。”
他话还没说清楚,我就醒了。
做梦挨打果然是会疼的。
我一身浑噩的低气压来到公司,秘书跟在我身侧,语气紧张的汇报道:“李总,昨天郁总来过,留了封文件,让您有时间过目一下。”
现在的我因为缺乏对公司决策方面的领导力,雇佣了郁行辰引荐的职业经理人来运营公司,近来因为心情太丧,我时常不到岗。
听到郁行辰来过,我的心情短暂的好了一下。
我决定以后正常上班时间,要坚守岗位――和郁行辰分开之后,我已经快一周没见到他了。
我急冲冲来到办公室,看到了那份他留给我的文件。
是一份股东退股协议书。
郁行辰要退股。
我的心脏像被劣质的棉花塞住了,堵得我心口发闷,鼻腔酸涩。拿着这份文件半晌,除了标题,文件的内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关联,现在郁行辰要与我一一斩断。
我不主动联络郁行辰是因为我清楚郁行辰并不想与现在的我交流。
然而这样一个小变故,却令我这些时日以来对于分别的心理建设轰然坍塌。
好在,我又有了可以去见郁行辰的理由。
郁行辰来我的公司像回家,然而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司。
前台显然是认识我的,郁总没宣扬私事的爱好,前台文员殊不知她口中的这位“李总”已然成为了来访黑名单,内线通报过之后,将我请了进去。
接到内线电话的郁行辰的特助,出来迎接了南北不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