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 大理寺断案日常 - 江南梅萼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3章 ・

为免引人注目,两人也不能在金雀斋门口多作逗留,当即便继续往大理寺的方向行去。

金雀斋的女掌柜一个月前暴毙,而这枚华胜据诚安县伯称,乃是两个月之前定做,于月前刚刚取回来的,时间岂不是刚好对上?

只是这人都已经死了一个月了,想必早已安葬,无声无息的显然也不曾有人报案。她光凭华胜金丝缝隙里的些微血迹就推断人可能是遭谋害,会否太武断了?

一旁李逾见她垂着眉眼心事重重的,便将手中拎着的锦盒递给她。

姚征兰回神,低头看着李逾递过来的锦盒,迷惑问道:“这是何物?”

李逾笑道:“既是去脂粉铺打听消息,难道不照顾人家生意么?”

姚征兰顿时警惕起来,道:“那给我作甚?”

李逾道:“我既未成亲,也无姐妹在京中,要这脂粉何用?我瞧着成色还行,你带回去给你妹妹。”

姚征兰刚欲拒绝,李逾又道:“你若不要,我便扔了。”

若由着他扔也不要,岂不是得罪人?

姚征兰只得接了过来,道:“多谢郡王。”

李逾见她接了,倒是松了口气的模样,道:“好在姚兄收了,若是不收,咱们这朋友便做不成了。”

姚征兰:“看来要与郡王做朋友,需得事事小心才是。”

“何须事事小心?以诚相待便可。”

“若我方才不收,便是不以诚相待了?”

“我是为着解你之惑才去的脂粉铺子,我家里又没女眷,而你有,你若任由我把胭脂扔了也不肯收,你觉着够坦诚么?”李逾反问。

姚征兰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得问道:“那若是做不成朋友,又当如何呢?”

李逾道:“若是旁人,自然无所谓。可既是我有心结交却又结交不成的,那便是不给我面子,该如何,自然是看我心情。”

姚征兰觉着他仗势欺人强人所难,低着头闷不吱声。

李逾却又笑了起来,道:“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姚兄莫不是当真了?”

姚征兰又觉着他喜怒无常。

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聊着天回到大理寺,见一人背着包袱在墙根处徘徊。

“罗秀才,你为何会在此处?”姚征兰认出那人,上前问道。

罗秀才今日打扮格外整洁清爽,发髻束整齐了,胡茬也剃干净了,是个白面书生的样儿。

见了姚征兰,他忙上前行礼,道:“姚大人,我不日便要离京,特来打听一下案子的进展。”

姚征兰道:“米行的案子让刑部接手了,目前,光凭你提供的手札,我们无处着手。”

罗秀才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昨日我遇见一个同乡,说就在离京师不远的清水县见过一个很像我姐姐的尼姑,我想去看看。”

姚征兰颔首,道:“若有线索,请一定回来告知。”

罗秀才应承了。

“方才那人是谁?”罗秀才离开后,李逾问姚征兰。

姚征兰道:“这说来话长了,郡王若是感兴趣,待会儿我将他的手札给你瞧瞧。”

两人回到大理寺中,天色已是不早,顾Z还在阅卷房。

“你怎么还没回去?”李逾问他。

顾Z道:“等你。”说罢看看与李逾一起回来的姚征兰,本想问一句的,见李逾虎视眈眈看着他,遂作罢。

李逾又对姚征兰道:“承恩伯府离长庆楼不近,要不姚兄就与我一道直接去长庆楼用过晚饭后再回去,也省得来回奔波。”

姚征兰才不想跟他一起去长庆楼,当下就欲找借口推脱:“我……”

“姚兄若是怕家中担心,那就大可不必了。我已一早派人去府上知会过姚伯爷了,姚伯爷说姚兄伤愈不久,拜托我多多照顾。”李逾说着,大喇喇伸手揽住姚征兰的肩,心情颇好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晚姚兄你哪儿都不要去了,跟在我身边就行。”

“郡王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勾肩搭背的。”姚征兰忙忙地推开他的手,尴尬得都不敢看知道她女子身份的顾Z,丢下一句“那我去换身衣服”就跑出去了。

“你让她很紧张。”顾Z看着李逾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待到为皇祖母祝过了寿,回去我爹必然要逼我成婚,我必须在皇祖母寿宴之前,将她拿下。”李逾踌躇满志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要太不知分寸了,她毕竟是个……须知风流和下流,只有一字之差。”顾Z说不清楚此刻自己心中那股淡淡的别扭之感从何而来,让他不是很舒服。

“下流?我怎么下流了?搂一下肩就下流了?”李逾跳了起来,轩着双眉辩解道:“我搂她,那是因为……因为我能对她负责,才搂的。这哪儿下流了?我告诉你啊,别掺和我的事,待会儿我与她先去长庆楼,你不许跟我们一起走。”他伸手指点着顾Z做威胁状,然后转身出去了。

顾Z起身来到窗前,从半开的窗口往外头院子里看,暮色中隐约见姚征兰从她的理事房出来,与等在她门外的李逾说了两句话,似乎还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这才与李逾一道往大理寺外去了。

他关上窗,回到书案后,拿过卷宗想再审一份案卷,可眼睛看着字,精神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僵坐了片刻,他也不再勉强自己,收拾好书案便起身出门,打发走前来接自己的江云,不远不近地跟在李逾与姚征兰后头。

姚征兰跟着李逾走着走着,竟走到一条小巷中,此时天已经黑了,月亮却还未出来,巷中十分昏暗。

她不免有些紧张起来,道:“郡王,中午去长庆楼走的似乎不是这条道。”

李逾道:“这是近道。”他转过头看了姚征兰一眼,语带笑意:“姚兄似乎有些紧张,莫不是怕黑?”

姚征兰攥紧了袖子干笑道:“我一介男子,怎会怕黑?郡王说笑了。”我只是怕你而已。

“男子怎么就不能怕黑了?我一位表叔,因为小时候走丢过,独自一人在漆黑的树林里过了一夜,到现在四十多岁了,睡觉还要点着灯呢。”李逾道,“姚兄若果真害怕,可以牵住我的袖子。”

“我不怕……”姚征兰话还没说完,足下被凸起的路砖一绊,一个踉跄向前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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