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安
夜半,秦余的体温开始升高,第三波情热逼近。两个人一起吃了一点东西,又做了一些洗漱。柏瀚明没有抱他去床上,而是把枕头和被子都挪到了地毯上。厉怀山带来的这张地毯足够厚,底下有一层软垫,柏瀚明的体重压过来,软垫支撑住了身体,秦余没有觉得痛,只是有点紧张。
他们就在地毯上接吻,柏瀚明的手肘撑在秦余身侧,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柏瀚明向来很绅士,在这种时候也有克制。他会在恰当的时候停顿,让秦余换气,然后吻秦余的鬓角和眉眼,让他放松身体。
秦余的睡衣本就宽松,躺着时难免露出皮肤。他本就白,头发和眼睛又黑,身上好像只有黑白两色,柏瀚明第一次见到他时,甚至觉得他素到寡淡。但现在再看,这种寡淡反而恰到好处,情动的时候没有多余的颜色干扰,皮肤上的所有红晕都生动极了。
空气里渐渐有了信息素交缠的味道,秦余小心翼翼地主动,也来舔舐柏瀚明炙热的身体。他轻轻勾着柏瀚明的后颈,解开了两个人的睡衣纽扣。柏瀚明暂时没有动,任由他抚摸自己腹部的肌肉,又顺着肌肉的纹理向下,握住他勃发肿胀的阴茎。柏瀚明亲了亲秦余的眼尾,哑声叫他“动一动”,秦余就开始抚摸,干净的手指摸过他的龟头,握住他的茎身轻轻套弄。
“秦余。”柏瀚明在他耳边说,“第三次了。”
“嗯。”秦余低声应了,“进来吗?”
柏瀚明勾着唇,汗水令他的面部更显英俊。他推起了秦余的双腿,阴茎顶在秦余湿润的入口。
他们这两天已经做了很多次,进入的过程非常顺利。柏瀚明的挤开温热缠绵的甬道,起初的动作很温柔。秦余被他带领,情热渐入高峰。于是柏瀚明变得强硬起来,龟头已经碰到了生殖腔口的软肉。即使快感激烈,秦余还是感受到了一点疼痛,他下意识退缩,却被柏瀚明有力的手臂梏在身下。柏瀚明不断吻他,秦余第一次感受到两个人力量的悬殊,几乎无法动弹,只能把额头贴在柏瀚明肩上汲求快慰。
这个姿势还不够深,柏瀚明很快把他抱了起来。地毯比床宽敞太多,变换姿势也容易。秦余坐在柏瀚明身上,膝盖陷进地毯的绒毛里。柏瀚明双手握着他的腰,一次一次进得越来越深。生殖腔口已经被磨软了,甬道里分泌的液体也变得粘稠。柏瀚明成功在望,秦余浑身都脱了力,只有腺体高度活跃,释放出时机成熟的信号。
柏瀚明的双臂环住了他,很用力地将他按在怀里。同时,他咬住了秦余暴露出的后颈,阴茎彻底顶了进去,柔软的生殖腔裹住了他,龟头迅速地胀大、成结,卡住了那个不断收缩的入口。柏瀚明的牙齿嵌入秦余腺体深处,在漫长的射精中,完成了最后的标记。
但这还不是结束。
第三波情热仍在继续,缠绵又磨人。完成标记后,生殖腔彻底开放,柏瀚明放慢了节奏,侧抱着他。秦余断断续续地高潮,到天亮时神智已经迷离。柏瀚明绅士的时候很绅士,凶厉的时候又像猛兽。秦余是被他捕获的珍稀猎物,每一寸皮肉都被翻来覆去地享受。
柏瀚明吻过他的手腕和指尖,也在他的大腿和膝盖上留下很多痕迹。他的全身都弥漫着属于柏瀚明的味道,被柏瀚明抱在怀里时会很安心,稍微分开一点,就感到巨大的失落。他想要克制这种情绪,但没什么用,柏瀚明不允许他离自己太远,每次秦余稍微退开,都会被他察觉,又拉回身边。他们就这样反复地做爱,直到秦余的腺体重新休眠,进入了情热之间的平缓期。
“秦余。”睡过去前,柏瀚明温存地抱着他,“你有什么愿望吗?”
“……”秦余闭上眼,“想要明天睡醒的时候可以见到你。”
柏瀚明顿了顿,没有承诺,但是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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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问愿望,秦余自觉自己其实是个很贪心的人。他虽然说的很少,想要的却有很多,像柏瀚明这么聪明的人,大约能够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感受到他的贪婪。但秦余又是一个很自觉的人,他把那些不该要的东西藏起来,只适当表露了一点无伤大雅的要求,所以柏瀚明很有风度地为他实现了愿望。
秦余一觉睡到了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谈话声。他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床头叠着干净的外套,就披上后出去,发现门没有关实,留了一条缝,隐约可以看到外面讲话的人。
是柏瀚明和12。
秦余推门出去,两个人都向他看来。柏瀚明顿了顿,有点无奈地说:“我才刚刚出来五分钟,你就醒了。”
他嘴里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下巴上有一夜之间长出来的青色胡渣。这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体面,有一点放纵的随性。他走过来替秦余拉起了外套的拉链,然后牵起秦余的手,同他站在一起。
12笑道:”秦余,好久不见了。”
秦余点了点头,算是应他。
“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12手里拿着那顶几乎从不离身的黑色礼貌,另一只手上是一柄黑色的长伞,“这次真的多亏了柏先生,不仅把秦余从和平部带回来,还愿意资助我们重启基因研究。说实话,秦余的基因很复杂,除了我这个接生员以外,联盟里没有医生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治好他。”
秦余的手指动了动,表情也有点变化。柏瀚明把他握紧了些,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接过12的话:“这笔投资与联盟无关,仅归属于我个人,希望你们能尽快拿出成果。”
“不必担心。”12礼貌地对柏瀚明颔首,“我也一样关心秦余,所有研究都会以他的病情优先。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明天我会前往市区,等候革|命成功的好消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皮鞋踩在铁皮楼梯上,竟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他带着一顶黑色帽子,一把黑色的雨伞,走进阴暗的天色里,像悄无声息的幽灵。
“进去吧。”柏瀚明捏了捏秦余的掌心,牵着他回到室内。厉怀山早上炖了汤,一直热在灶台上,柏瀚明拿了小碗去盛,秦余低声问:“你们要去革|命吗?”
“赢了是革|命,输了就是叛乱。”柏瀚明轻描淡写地说,“没有说得那么好听,秦余,这是政变,也有人会认为这是战争。”
不是的,秦余想。柏瀚明,席业,甚至12,没有人渴望战争,他们只是在用各自的方式扭转轨道。人类的哲学,政治,宗教,科学,文化,艺术……所有的一切都在试图探寻更正确的形态。这些东西构建出了社会,每个人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每个人都应该相信,自己的脚下有一条光明的道路。
夜晚,秦余的最后两波情热迟迟未来,柏瀚明为他注射了减轻情热的药|剂。
游戏机被放在了秦余的床头,柏瀚明问:“先不要通关,可以吗?”
“好。”秦余有点酸涩,“你不带走吗?”
“放在你这里,还有我的画。”柏瀚明说,“有机会的话……”
他止住了后面的半句话,秦余明白了,没有再问。临睡前,柏瀚明又问了一次:“真的没有其他愿望了吗?”
秦余点了点头,在柏瀚明的唇上轻轻一碰,说:“晚安,柏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