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小灶(一) - 相看两厌 - 瑜灵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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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小灶(一)

贺亭衍驱使着轮椅到他跟前,说道:“这手横竖留着也无用,断了也好。”

“胡说,我这手厉害得很。要是断了,还怎么拿笔。”江敬舟很是不要脸地找着理由。

却听边上一块儿罚站的杜少卿鄙夷道:“真要用来拿笔写字,即便双手断了也照样能写,装什么书生模样。”

江敬舟不甘示弱,回嘴道:“就你能耐,这么喜欢读书也没见你背书背得过安启明。论说装模作样,你绝对更胜一筹。”

“还争辩!”陶先生抬手又是一人一戒尺。

好好一个学堂,自打江敬舟来了之后回回闹得鸡飞狗跳。学生顽劣,他这个做先生的也难辞其咎。

学堂里陆续到的学子们围在门框前看热闹,时而嘲笑江敬舟,时而取笑这人的朋友全是些三教九流的混混。

吕鹤听得面红脖子粗,尤其江敬舟还是为了他动的手。要不是被贺方戟死命拦着,这会儿恐怕也已经冲出去动手了。

贺方戟小声提醒道:“江兄出事了有人替他担着,你要是出去闹可没人能替你扛了。”

吕鹤恼怒道:“谁能替他担着,他胳膊都快断了陶先生还让他举着铜盆!”

贺方戟赶忙安抚道:“我大哥啊,江兄好歹是他未来的小舅子。”

“你大哥恨不得宰了他,哪里会帮!”吕鹤知道江敬舟来这学堂的目的,这两人早在第一日就闹崩了。帮忙求情,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庭院里受罚的两人连着挨了几十下戒尺,江敬舟这个最不会喊疼的人像转了性似的哀怨连天,反倒平日里娇生惯养的杜少卿一声未吭。

贺亭衍看了一阵,忽然破天荒地冲陶先生拱手道:“先生不如将这两人交由我,顽劣之人光是戒尺恐怕不够。”

陶先生虽学富五车,可以往的学子大多都是些好学的人,像江敬舟这样自个儿顽劣还带动其他人的真是头一回见。除了戒尺与罚站,确实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于是收了戒尺甩袖道:“若是实在顽劣不堪,我这学堂也就不必来了。”他看了眼不肯认错的两人,“谁担着都没用!”

见陶先生走远了,贺亭衍驱使着轮椅满脸淡漠地经过江敬舟身侧,低声道:“若是被陶先生退学而考不了试,退婚书帖的事,就此作罢。”

江敬舟顿时站直了,放下铜盆哀怨道:“那怎么能作数!一码事归一码事。”

贺亭衍摸着轮椅扶手上的机关侧过身,“考不了试,视作弃考。”他看了眼学堂里已经坐下念书的众学子,说道:“站到午时,若能把先生教的背下来,我便替你们求情。”

杜少卿赶忙拱手道谢,虽说一样要罚站,可按世子说得至少不用在蹲马步举铜盆。他本也不是顽劣之人,只是不喜欢与身份卑微的庶民一道读书罢了。

既然世子答应了能求情,他当即便站直了认真听陶先生讲课。

江敬舟想也未想,蹲下身重新拿起铜盆举着,说道:“我还是这么站一日吧,让我背书还不如扎马步。”

贺亭衍没吭声,摸着扶手机关便打算走。

可谁曾想轮椅才刚动了两圈,便听江敬舟哀叹道:“就是这胳膊实在是疼啊,我还一晚上没睡,也不知道这么站一天会不会生病。”

说话间,江敬舟回头偷摸着看了眼,却不想那贺亭衍早没影了,不禁没好气的暗骂道:“真没义气,白背了一晚上。”

就该把贺亭衍关棺材里,然后找个无人地方藏起来,不向他求饶就不让人出来。

想想这人躺在棺材里的模样就有意思,活像是被他欺负的,要是在红着眼眶哭两声他保准能把贺亭衍当姑娘看。

就是可惜了没办成陪葬的新娘,如若不然穿个女子的婚服……

那模样真是越想越有趣,他举着铜盆笑得大声。一时间忘了学堂里正在安静授课,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被砸了本书籍。

陶先生站在学堂门口,黑着张脸冲他说道:“去角落里站着,背对着站。”

“哦……”

江敬舟弃了铜盆站到庭院的角落里,如此一来学堂里在念什么他半个字也听不见。

看着面前的假山流水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底下池子里的观赏鱼来回游动更是让他不住的犯困,不一会儿两眼皮便抬不起来了。

一晚上没睡还全是耗体力的活,新婚入洞房的新郎都没他这么累!

时至正午,烈阳高照。

到了吃饭的时辰贺亭衍才再次出现,听着杜少卿把课业背了一遍后便让其跟众学子一道走了。

唯有那江敬舟一人还不愿认错的站着,且整个人面朝着假山倾斜,额头抵着像极了做错事委屈的孩子。

贺亭衍驱着轮椅上前,在这人身后道:“你若是去跟陶先生认个错便不必罚站。”

江敬舟没吭声也没动静,手臂上染血的纱布看起来比早上的状况还要厉害些,这会儿连着袖子也一块儿红了。

“敬舟?”贺亭衍眉头紧锁,心想这毒日头怕是把人真晒病了。

轮椅驱使到江敬舟身侧,伸手拽着这人垂挂的胳膊,还没用力拉拽便见江敬舟睡眼惺忪地下意识跳开。

额头上有片红印子,眼睛半睁着,双手成打架的姿态嚷道:“谁?”等看清来人是贺亭衍后,又埋怨道:“来就来了,吓我一跳。”

贺亭衍沉着张脸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即便是站着也能睡着。想要这人背课业是不可能了,但要真这么站到天黑,那只流血的胳膊恐怕是真没用了。

“把你的书本带上,去我书房。”

“啊……又去?”江敬舟头抵着假山摆手道:“我不去,反正也就站到天黑,再半天就完事儿了。”

贺亭衍看了眼假山下的池塘,水面上漂浮着几条翻肚皮的观赏鱼,看这样子应该是死了好几个时辰了。

江敬舟注意到这人的视线,没脸没皮地说道:“我就玩了那么两下,谁知道这些鱼这么金贵,还没给它们来个鲤鱼跃龙门就死了。”

贺亭衍摸着机关转身离开,出书院前无情道:“站到戌时。”

“戌时?”江敬舟急了,“那我晚饭怎么办?真打算饿死我?”

书院的门口已经没了贺亭衍的身影,他无奈地看着那一池翻肚皮的鱼喃喃道:“这下好了,我得跟你们一块儿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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