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读心术。 - 夫人她走路都喘 - 妙玉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4章 读心术。

傅宏浚得了这消息以后,当下便愣在了原地半晌,随后才颤着语调对已在马车里候着的沈宜荏说道:“芷娇她,死了。”

沈宜荏听了自是心中大Q,傅芷娇怎么会死?明明有好几个丫鬟都跟在她身边,难道是丫鬟背主?

沈宜荏便惨白着脸问道:“明明方才她身边的丫鬟都跟着她出了宴厅,这么多丫鬟在侧,芷娇如何会死?”

傅宏浚脸上弥漫着深切的哀伤,他缓了片刻后,方才说道:“那些丫鬟也都死了,并且芷娇腰带都被那歹人解了,荷包玉佩都撒了一地。”

他虽与这庶妹不甚亲厚,可到底他们留着相同的血脉,妹妹惨死在尚书府上,死状还衣衫不整,他的心也不免沉痛了起来。

而沈宜荏听了傅宏浚这话以后,脸上勉强维持的平静神色却骤然变得无影无踪,一阵巨大的恐惧游荡在她的心田间。

她霎时大脑便变得一片空白,方才在尚书府里她偶然听到一个丫鬟说了句“葫芦玉坠”时,她就觉得心下不安。

如今听表哥说了傅芷娇悲惨的遭遇和她被凶手取下荷包的这点细枝末节的事,她心内警铃大作,剧烈的悲伤朝她奔涌而来。

只见沈宜荏似是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她晃着孱弱的身子,眼里满是氤氲着的泪雾,傅宏浚察觉她有异,便立刻要上前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只听沈宜荏却霎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声嘶力竭地泣道:“表哥,芷娇…芷娇她是为我而死的。”

说着,便一头栽倒在傅宏浚的怀里。

傅宏浚见沈宜荏晕倒,已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他便只得让冬儿去寻沈氏来料理傅芷娇一事,而他则将表妹抱进马车,往京城中的回春馆驶去。

*

沈宜荏做了一个极长的梦,再睁眼之时,却见傅宏浚放大的俊脸正端坐在自己眼前。

见沈宜荏苏醒,傅宏浚方才松了眉头,迈步走到沈宜荏床榻边,只道:“表妹,你如今可还有哪里不适?”

沈宜荏思绪回笼以后,才想起傅芷娇做了自己的替罪羊,惨死在刑部尚书府一时,她霎时便红了眼,只哽咽着答道:“表哥,我没事。”

傅宏浚却没料到沈宜荏一醒来便会流泪,他当下便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举起手帕想替表妹擦拭却又怕自己唐突了她,可再放任表妹这么流泪下去,他的心便要被揉碎成一团了。

“表妹,你别哭,是身上哪里疼吗?我替你去找大夫。”傅宏浚手足无措下,便想出屋子去寻大夫来。

他方才转身,便觉自己的衣襟似是被人拉住了,一回头,却见沈宜荏红肿着粉桃一般的双眼,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

傅宏浚的心便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他只顺势坐在了床榻边,柔声问道:“我知你与芷娇关系密切,可你也不必如此自责,红枣已与我说了,你和芷娇在花厅里时有些口角,她便赌气跑了出去,之后她不幸遇到了这样悲惨的事,却也与你无干。”

沈宜荏听了傅宏浚这番温声劝慰后,心下的酸楚便又放大了好几分,踟蹰半晌后,她方才下定了决心,道:“表哥,芷娇她是枉死的,那杀手真正要杀的人是我。”

说完这话以后,沈宜荏便把自己缚于腰间的葫芦玉坠解了下来,并奉于傅宏浚眼前。

而傅宏浚似是被沈宜荏这番话给砸懵了,他愣了半晌后,方才说道:“表妹,这话是从何说起?”

沈宜荏瞧见了傅宏浚眸子里的怀疑,她便只得苦笑了一声,道:“表哥,若我说,我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你可会信我?”

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傅宏浚便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表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宜荏心下稍安,世子表哥的反应虽有些怀疑,可到底没有立刻将自己当成妖门邪术一般痛斥出声,她知她这个心声之症太过离经叛道,可如今既有人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她除了求助表哥以外,别无他法。

“表哥,自我来了京城以后,我便患上了一个奇怪的病症,若我走路时步伐迈的大了一些,有些气喘吁吁后,我便能听见别人的心声。”沈宜荏便一板一眼地说道。

傅宏浚花了许久才听明白了沈宜荏话里的意思,这等惊世骇俗的病症着实是让他不敢置信,可他冷静下来后,便发现表妹说这话时神色真挚,不似作伪。

况且若表妹当真能读懂别人的心声,难怪那日能审查出那黑衣人的心中所想,思来想去后,傅宏浚便相信了沈宜荏所说之话。

只是略思索了一阵后,傅宏浚整个人便又全身僵硬了起来,只见他双颊泛红,眼神躲躲闪闪,整个人便如惊弓之鸟一般。

沈宜荏见状,自是担忧不已,只听她问道:“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后知后觉的傅宏浚这才察觉,若表妹能听见别人的心思,那么自己之前在心里误会表妹的话语也都被她听去了?

当时他尚且还被猪油蒙了心,在心里腹诽表妹的话语也是难听至极。

羞愧难当的傅宏浚方才神情低落地对沈宜荏说道:“表妹,从前我对你误会颇多,说的话也没有顾忌,你可不要往我心里去,这当真是我蠢,我就是个蠢货。”

沈宜荏顿了片刻,方才叹了口气道:“表哥,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傅宏浚见沈宜荏无心谈过去之事后,便识时务地又将话题扯到了心声之症上,只听他问道:“表妹如何会觉得芷娇是枉死的?莫非表妹在尚书府上发现了什么端倪?”

“我匆忙中遇到了一群仆妇,其余仆妇心中所想都无甚怪异,只是有一个仆妇却在念叨葫芦玉坠,只说方才那女子身上怎么寻不到主子说的葫芦玉坠。”沈宜荏便一五一十地说道。

傅宏浚听了以后,心中便也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那葫芦玉坠,见上头的玉质并不算纯净,且中间还有一条黑线,一瞧便是个材质粗糙的玉料。

傅宏浚便把那玉料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儿,而后才说道:“这葫芦玉坠瞧着普通的很,表妹是从何处寻来的?”

“在江南时,我曾路遇不平,救过一个妇人,那妇人言谈大方有度,生的也灵巧不俗,且对佛经之事颇有心得,一来二去,我便与她成了密友,这玉坠便是她送我的。”沈宜荏说道。

听着也无甚奇怪的,只是江南一普通仆人所赠的玉坠为何会给表妹带来杀身之祸?

“那幕后凶手为何会对你这玉坠起了歹心?”傅宏浚不免有些疑惑。

沈宜荏便也想不通这一点,若自己是因沈家一事而被灭口,这倒是还有几分道理在,只是这平平无奇的玉坠如何会为她引来杀身之祸?

见沈宜荏沉默,傅宏浚方才将那玉坠拿了过来,只说道:“既然这玉坠十分危险,便放在我这儿吧。”

沈宜荏自然没有异议,她与傅宏浚又说了会话之后,傅宏浚便出门去将大夫叫了过来,待大夫仔细替沈宜荏看诊了一番后,傅宏浚才带着沈宜荏回了镇国公府。

今日傅芷娇的惨死仍是在傅宏浚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兄妹一场,他必是要替傅芷娇报仇雪恨的,只是祖母把芷娇当成眼珠子般疼爱,乍闻此噩耗,只怕祖母受不住。

傅宏浚无意再让身子孱弱的沈宜荏徒添忧烦,他便与沈宜荏说道:“表妹今日劳累了一日,如今天色渐晚,便回去歇息吧。”

沈宜荏听了这声,却立在原地不肯离去,傅芷娇是因自己而死,便是此刻不能立马就寻出那幕后凶手来,她总不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回房去歇息吧?

这样凉薄的事,她做不出来。

见沈宜荏立在原地,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傅宏浚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他只叹了口气,便说道:“你既不愿,便与我一同去老太太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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