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小幼师 - 别人家的小孩 - 菟丝花骨朵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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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小幼师

“你不去省外还能怎么办?你爸我就这点能耐,斗不过人家,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是要逼死我吗?”

好不容易想出来了一个解决方案却被自己的女儿直接拒绝,多日以来的挫败感再加上和温玉婷吵架带来的疲惫感让这个男人瞬间崩溃。

他瞪大了眼睛涨红着脸指着夏晚晚厉声呵斥着她不体谅父母不懂事,却忘记了问上一句她为什么不愿意去。

夏晚晚看到这个样子的父亲隐匿在眼底深处的悲伤终究还是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她闪躲着眼神垂下头,像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试图掩盖自己的真实感受。

作为旁观者的葛茗亮见形势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说还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劝着自己的老大哥不要生气,反观温玉婷似乎在思索什么,许久没有言语。

直到晚上的饭桌上,夏晚晚这才知道温玉婷当时为什么没有说话。

“晚晚啊,你也已经上了半年学了,成绩却一直都不太好,这才初一,初三的课程更难,到时候又累又苦更难熬,你也吃不下去那个苦,妈也不忍心你吃那个苦。”

说着温玉婷笑着往夏晚晚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妈呢之前就跟你说过,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生子的,有了孩子就得照顾孩子,学的东西再多也没什么用,妈就你一个孩子,妈也不想你飞太远,所以你要是真的不想去省外妈妈也尊重你的意愿,妈都给你想好了,在家上两年班,等年龄到了再找个有钱疼你的好人家就嫁了,到时候生俩大胖小子,妈可以帮你带,到时候你想干嘛就干嘛去,一辈子无忧无虑多好。”

越说越兴奋,温玉婷笑得眼角都现出了褶皱,仿佛她所描述的美好画面已然实现。

而夏秋生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还是想让夏晚晚去上学,但说到底这个家里做主的还是温玉婷,温玉婷既然已经开了口,那这件事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夏晚晚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在医院的那段时候她趁温玉婷不在偷偷去了神经内科,描述了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并坦白了已经出现了两个人格的事,医生怕她受外界刺激产生更严重的应激反应,给她的建议就是先休学稳定好情绪再决定以后的事情。

原本她想着自己去了新学校尽量不要多想,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尽量稳定自己的病情,可有的人他不肯放过你啊,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终归是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成熟的想法和心思,自己的妈妈既然已经拿了主意,且和医生的建议大致相同,她也只能无条件接受。

于是十五岁的夏晚晚辍学了,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别人家的小孩终于不再是那些大人们口中所对比的对象,意识到这点时,她竟没有感觉到丝毫失落,反而感觉轻松许多。

下了晚自习的余笙在得知她不上学的消息后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和夏秋生一样,是希望她上学的,毕竟才十五岁,余生还有那么长,他不愿意让她的眼界一辈子局限于一个小村庄,他的小姑娘配得上更广阔的天空。

但转念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关系的,她还有他,等以后他会带着她去看世界,经历了那么多小姑娘也累了,现在就让他的小姑娘在家里好好修养修养吧,毕竟天大地大,小姑娘安好才最重要,想通之后转眼间那个乐观开朗的余笙又回来了。

怕她难过,他想尽办法逗她开心,给她讲笑话讲故事,每天打卡报到从不迟到,这时候宿舍里的室友们才反应过来,哪里来的狗屁兄妹,他们都被骗了啊!

这分明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为此宿舍里的同学们没少嘲笑他是个妻管严,余笙但笑不语。

有时候室友看到一下晚自习就急忙往宿舍跑的余笙就会好奇问他:“你这样不累吗?”

余笙回忆起那个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眼底里是说不清楚的别样温柔,他笑着摇摇头,说:“如果不爱,这就是负担,但是如果爱了,我割块肉给她吃都是心甘情愿。”

室友们对此表示无语至极。

后来又有人和他说:“你这么优秀,我觉得她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余笙听罢当即冷了脸,不笑的眸子冷若冰霜仿佛要把人洞穿,他直视着那人一字一句道:“她的好只有我知道,配不配别人说了也不算,如果还当我是朋友,以后不要说这种我不爱听的话。”

自此再也没有人敢多嘴一句。

两人隔着屏幕却依旧没有半分疏远,感情平平淡淡,没有那么多的热泪盈眶也没有那么多的激情澎湃,就像一对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如此倒也不失为一种甜蜜。

但有一点让余笙很不满,小姑娘真的很倔强【激àng】,每天只会和余笙聊到十点宿舍熄灯,熄灯后她就会直接下线逼他睡觉,九点半下晚自习,他就是飞回来也得花费一点时间吧,再加上洗漱,总共也就十几分钟的聊天时间,他跟她说自己并不困,但小姑娘就像一头倔驴,到点就走,对此余笙是又觉得气又觉得暖。

余笙还特意买了两个录音机,每堂课的内容他都会录下来,存了整整十二天的课程音频,每到放假就会把录音磁带给夏晚晚带回去,他希望小姑娘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

除了周芮时不时凑上前恶心恶心他骚扰骚扰他外,这样平淡的日子日复一日从未有过丝毫变化。

夏晚晚在自己的房间里整整呆了半年的时间,除了余卉余笙时不时的探望外,期间她从未踏出大门一步见过任何人,她用半年的时间来舔舐自己的伤口重建心理防线,心理防线可以重建但伤口就是伤口,会淡却不会消失。

就比如她的头发,到了九月份的时候已经长成了一头利落的短发,头顶那一处伤痕变成了一条细疤,这条伤疤上这一辈子也不会再长出头发,但好在她是女生,用其他头发遮一遮倒也无所谓。

余笙在九月份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初二学生,跨上了他人生中又一个小阶梯,而夏晚晚也同样迈出了她人生中的一小步。

九月一日,对于学生来说是多么美好又多么痛苦的一个日子,对于辍学的夏晚晚来说今天也的确是个特别的日子。

她背着自己的单肩包拿着一个水杯紧张地站在了隔壁村幼儿园的大门口,小朋友们已经入园了,大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头顶的太阳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眯着眼抬起头看着正上方的几个鎏金大字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她虽没有幼师资格证,但在农村不需要这种东西,托人找找关系她就可以进去。

以后她就是一名幼儿园的代课老师了,这里就是她未来要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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