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16.

乌娇正说着话，注意力又被别的事情吸引，他指着黎愿衣领口露出来的伤口问：“愿愿，你这里受伤了！”

“嗯。”迟验用烟头烫出来的疤，本来应该结痂的，但他用创可贴捂了一夜，结果反而严重了些，“我没事。”

乌娇说：“我有药膏，我给你拿！”

黎愿一句“不用”还没说出口，人就哒哒哒地小跑回卧室，过了会他拿了一管软膏塞黎愿手里：“给你，可好用了，我受伤了都用这个。”

黎愿看了眼上面的字，说：“我用不上。”

“为什么？这个很好用的，抹了就不疼了。”

黎愿把那管用于治疗肛裂的药还给乌娇，解释道：“我不疼。小伤口没关系的。”

“哦。”乌娇有一点失落，他的好朋友受伤了，托着腮帮子蹲下身闷闷道，“我都不会魔法，不然我就可以治好你的伤。”

黎愿笑了一下，也跟着蹲下来，顺着他的话问：“除了治好我的伤，娇娇还想用魔法干些什么？”

“嗯……”乌娇仰着头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道，“想把长头发变短，他们从后面骑我的时候，总是薅我的头发，好痛好痛。我不可以喊痛，我喊痛的话，他们就会打我，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长头发。”

乌娇长发及腰，一头瀑布般的黑长直。剪发哪用得着魔法，不过是大哥哥不让他剪罢了。

他很不解，“你和哥哥的头发为什么这么短？”

黎愿只能编善意的谎言用来掩盖真相下的龌龊，“娇娇长头发好看，所以是长发。”

“比愿愿还好看吗？”

“嗯。”

乌娇被人夸了漂亮，捂着嘴腼腆地笑，“我有一点喜欢我的头发了。”

17.

大哥哥不在，黎愿陪乌娇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晚上他趴在饭桌上奋书疾笔，今天还是两份作业，作业是迟验小课间扔给他的。他要写快一点才能早点睡，不然明天又起不来了。

紧赶慢赶还是写到了十一点，他收拾完书包正要去洗澡，听到一阵声响，有人拿石子掷他家的玻璃。黎愿推开窗户，楼下站着大哥哥。

他拿着钥匙，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怕惊动了奶奶。

他走到巷子后头，大哥哥靠着墙在等他，见人来了，掐灭了手里的烟，摸了一张房卡塞到他校服兜里，“手机联系的客人，周六晚上八点，约在城北的小旅店里，记住了？”

房卡的边角硌得黎愿手疼，他轻声点头道：“嗯。”

“我没见过那人，小卡片上联系我的。到时候你见了人，是老头是秃子还是啤酒男，你都不能跑，知道吗？”大哥哥说，“别坏了我生意。”

“嗯。”

大哥哥笑不达眼底，拍了拍黎愿的肩：“乖孩子。”

“是不是……”黎愿欲言又止道，“是不是只有这一次。”

大哥哥又摸了根烟点上，“是，你只拿了五百嘛。不过下次有困难了，还可以来找哥。”

黎愿没回话，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