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1章岁岁平安,丞相。
第21章第21章岁岁平安,丞相。
时岁去了关押十九将的玉门关地牢。
赵阔被铁链悬吊在阴湿的墙角,眼上缠着的纱布早已渗出血渍。听到声音,他的肌肉骤然绷紧。
时岁轻哼着封陵小调,脚步不紧不慢,像是阎王索命。
他在牢门前站定,目光扫过两个囚徒。
赵阔身旁,昔日沈清让父亲最信任的军师刘文治正垂首而立。
“感觉怎么样?”时岁慢条斯理的坐在了狱卒搬来的太师椅上。
赵阔猛然擡头,纱布下的肌肉狰狞扭曲:“奸贼!你休要得意!”
“唉。”时岁展开折扇,扇面上的“勤于群臣”四个大字面向刘文治。
“认得这是什么字吗?刘军师。”
刘文治干裂的嘴唇微颤:“先斩……后奏。”
不错。
勤于群臣,圣上亲笔。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对喽。”时岁起身,“这不是有聪明人吗。”
他停在了赵阔面前:“我记得,你曾经是云州守将?”
回答他的是牙齿咬碎的声音。
“啧。”时岁优雅的把折扇插到后腰,而后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口。
下一刻。
“啊——”
赵阔的惨叫声和刘文治的吸气声同时响起。
时岁修长的手指深深没入那血肉模糊的眼窝,在温热的腔道中细细摸索。
忽然,他眉眼舒展:“找到了。”
染血的指尖扯出残破的眼球,带着黏连的神经。
赵阔胸膛剧烈起伏,鲜血流了满面。
“丞相……不妨直言,今日究竟要审什么?”刘文治嗓音嘶哑,连称呼都恭敬了几分,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时岁随手将那团血糊的眼球丢在地上,靴底缓缓碾过。
他重新落座,指尖轻轻敲击着太师椅扶手,似笑非笑地开口:“可还记得,十一年前的封陵叛军?”
刘文治怔了怔。
自然是记得的。
那夜叛军毫无预兆突袭封陵。
封陵刺史连发二十一道求援信,急报十九将、宁远军,甚至……沈清让的父亲。
可当时的十九将与宁远军做了什么?
他们互通信函,嗤笑封陵守军羸弱不堪,甚至设下赌局。
赌那小小刺史能撑几日。
他们手握大虞的七成兵力。
他们自诩高高在上。
他们视凡人性命如草芥。
可他们忘了,匹夫之怒,亦可血溅五步。
封陵刺史率全城百姓死守两天三夜,尸骨垒成城墙。其嫡女剑术卓绝,一人一剑,剑下亡魂三百四十七具。最终力竭而亡时,竟是被一个无名小卒从背后刺穿了心脏。
刘文治恍惚间想起。
封陵刺史,姓时。
时岁欣赏着他骤变的神色,低低笑出了声:“看来,刘军师是想起来了?”
刘文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他下意识地看向赵阔,却发现对方因剧痛而痉挛的身体已经瘫软下去,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在牢房里回荡。
“当年那场赌局……”时岁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我记得,刘军师押的是五个时辰?”
铁链突然哗啦作响,赵阔回光返照般的挣扎着擡起头:“你……你是……”
“嘘——”时岁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笑的眉眼弯弯,“让聪明人先说。”
刘文治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忽然想起那场赌局后,十九将在庆功宴上醉醺醺地说过一句话:“不过是个刺史罢了,死了就死了。”
“看来军师的记性不太好。”时岁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那这个,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