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撒娇 - 高危职业竟是我自己 - 梵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三章 少撒娇

光头笑了:“花老板这一看就是没经验,一刀而已,死不了的。”

花辞蹲下,慢慢捡起刀,在手中抛了抛,半晌没说话,好像有几分犹豫。

耳麦里风樘似乎是要急哭了:“花辞!花辞!你听得到吗!你听我说!警察已经在赶过去了,在准备突围了,你别冲动!”

花辞抬起眼,再次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烂尾工程的产业园区大楼,不可能从后面突围,再多的武警官兵过来,也只能跟他站在同一个位置和绑匪对峙,他们手里的枪和现在抵在花累头上的那把枪,哪个更快?

六年前那场车祸,瞬息之间巨大的碰撞轰鸣,覆盖在身体上的温暖沉重气息,冲天的黑烟烈火让人睁不开眼睛,满鼻满口的血腥气,手指间粘腻湿热的鲜血,六年挥之不去。

我这孑然一身,必须还要再失去什么吗?

白皙修长的手指猛地握紧刀柄,缓慢而坚定地逆转了刀锋的方向。

光头见他好像还在犹豫,也不耐烦了:“花老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再不动,就别怪我动手快了!”

“你说得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花辞举起刀示意了一下,语气平平缓缓的,他抬起眼,目光和花累一错而过,下一秒刀锋狠狠捅进自己的身体里。

隐秘地噗嗤一声,刀锋插入血肉,伴随着强抑的闷哼。

血液并没有快速涌动而出,但血腥气却瞬间凝滞蔓延在空气里。

“我操……”绑匪被眼前这一幕震慑,他们再怎么威胁也没想到花辞话都没说完,刀就已经捅进去了。

而就在这晃神的一瞬间,电光火石,花累刹那挣开身后半脱的绑绳,一肘狠狠击向光头后脑,反手同时夺下平头手里的枪支。

“砰砰!”两声,开枪毫不手软,他抬手撕下嘴上的胶带,拖着还在往下淌血的残腿,疯了似的像花辞奔去。

花累真正清醒过来没几个小时,腿上被扎上那一刀后,浑身才能渐渐使上力气。他手表中暗藏刀片,在花辞对话拖延的时间里一直持续磨损着绑住双手的捆绳,只是因为被砍断一根手指,鲜血汗液泥泞,剧痛之下越急越慢。

两个人相依为命十数年,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所思所想,尽管花累满眼都是阻拦恳求,他也在哥哥眼里看清了他想做什么。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灰黄暮色从天边一点点爬下来,像是想拖拽谁的脚踝。

短短不到二十米,刀锋插进身体的瞬间在花累眼前放大,放大,一遍一遍重现。白色衬衫上突兀地出现一点血迹,只停滞了短短几秒,大片大片的扩大,演变为刺眼的鲜红色,而后顺着刀柄从白玉指缝间斑驳地蔓延开,滴落下,在脚边凝聚出小小的血洼。

花辞看着花累踉跄着朝自己奔跑,雨幕里居然显得有些滑稽,他的世界被疼痛和寒冷占据,看到花累安全后瞬间落下心来,他感到有些被冲击的眩晕,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再撑一会儿,别吓着他。

残阳似血,花累跪扑在花辞脚边,接住了这片单薄的落叶,带着血腥味的风扑了满怀,刀柄冰凉地搁在他胸口,涌动的血液显得愈发滚烫,几乎要灼伤他。

这都是哥哥流的血。

花辞指尖白皙秀致,晶莹得像是玉雕而成,冰凉湿润地滑落在花累肩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

“哥!”

“哥哥……哥……”

花辞伸手摸索着自己的腹部,疼得直皱眉,耳边不断传来什么人叫他的声音,好像是很重要的人,睡梦中的花辞莫名心急,一脚踏空,惊醒过来,已经是满身的冷汗了。

“哥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花累坐在床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

“是……做梦?”花辞有些没反应过来,目光顿了一下,落在花累脸上。面前的青年人眉骨挺直,双眼皮极窄,漆黑的眼睛深邃锋利,直直地盯着自己,略有些压迫感,跟记忆里那个十五岁的少年的确不一样了。

房间里还没有拉开窗帘,冬日的清晨还是黑蒙蒙的,花累探身打开床头的水晶灯,身影和花辞一错而过,好像是在拥抱。

花辞半躺在床上,睡衣的领口因为睡梦中无意识的翻动而微微卷起,露出半截纤细清瘦的锁骨,他脸上还带着一些慌张,眼睫湿漉漉的,紧跟着花累的动作,一双黑色琉璃一样的眼睛里只有他。

灯下看美人,不过如此了。

花累低垂着眼眸看着哥哥,被惊艳得一时语塞,喉头不由自主滚了滚:“是啊,哥哥还在做梦呢。”

花辞半个昏沉的脑子还是花累受伤的样子,自己的腹部也隐隐作痛,鼻尖好似还有血腥气未消,他看着花累俯身离自己那么近,就好像还在那个雨幕之下,不由伸手抱住他,喉头隐秘地哽咽。

“小鱼,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眨眼之间,花累被抱了个满怀,花辞熟悉的气息盈满整个鼻尖,纤瘦的身体嵌进自己的怀抱里,那么用力那么热烈,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在表达依赖,令他无比愉悦。

花累只僵硬了一瞬,随即立刻收拢臂膀,一手环住哥哥的腰,一手扣着哥哥的后脑,让他柔顺地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看出来花辞梦见了什么,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十五岁被绑架的少年了,他现在拥有强壮高大的体格,也拥有铁笼般牢不可摧的拥抱。

“不怕,我就在你身边呢。”他低声在花辞耳边安抚,手拢在背后一下下地顺。

花辞因为熟悉的怀抱而慢慢心安,直到几分钟以后才真正清醒过来,身体一点点僵硬了。

啊这。

他自从十七岁那年车祸重伤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五年前绑架案里为了救花累自己捅了自己一刀,他当年也是个实诚人,捅起自己来一点不手软,恨不得就此捅个对穿。结果失血过多,他在床上休养了好久,自那以后,身体仿佛更脆弱了一些,单单是每天早上起床都要五六分钟缓缓,大脑才能真的清醒。

花辞感受到脊背上不断作乱的手掌,鸡皮疙瘩连起三层,反手“啪”一下拍掉花累的手,慢吞吞从他怀里坐起身,努力收敛起因刚才一系列无脑行为而产生的羞恼,义正言辞地骂。

“小兔崽子,占便宜没完了!”

花累见他那么快醒过神来,有些遗憾地在心里轻叹一声,规规矩矩地把手收回来,扶花辞坐好。

“做什么噩梦了?”他明知故问。

花辞看他一眼:“有你的噩梦。”

“……”

花累被噎了一下,失笑出声:“哥哥这就太伤我心了。”

花辞被他一看就是刻意装出来的心碎表情逗得也勾起唇,在他额上曲指弹了下:“多大人了,二十岁啦,还跟哥哥撒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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