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而且被拆穿的可能性也很高。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算计那就是脑子不好,顾春晓打量着夏柔,足足观察了两天，心里渐渐有种怪异的感觉。
夏柔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她是真的将自己已经当成了萧晗的女人，言谈举止间丝毫没有心虚。
若是她真的在撒谎，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或者心虚胆怯生怕萧晗报复才对,可她却正好相反，夏柔找准一切时机往萧晗身边凑,恨不得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
顾春晓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几句那天夜里的事情,据夏柔所说,那天夜里她离开酒楼以后一个人在城里闲逛，等到街上人都散了之后，便准备找个地方休息，谁知道这时候有人将她拉到了一处暗巷中。
当时天色已晚，暗巷光线比外面更暗,他看不到那个人的容貌,突然被人带走她害怕的不得了,正要开口呼救的时候便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那人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她是不久前刚在萧晗身上见过那块玉佩的,所以当即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后来的事情便没什么悬念，一番云雨过后，那人便要离去，夏柔心知若是此时让他这么走了，以后无凭无据再难接近了，因此便偷偷藏起了那块玉佩,等到天亮跑到了衙门击鼓鸣冤，想要将人找出来，她认为此事若是惊动了官府，那人顾及名声必定会将她留在身边。
她原本以为萧晗不过就是一个富家公子，没想到竟是偷听到官府之人的说话，那块玉佩有可能是江阴王的东西，她这才急匆匆赶去了客栈，想要借着那两个官大人都在的时候，趁机逼迫萧晗答应留下她。
顾春晓听着她的讲述，看着她自然而然的羞涩和骄傲之色，心中生出一种感觉，夏柔说的都是真的，至少在她的认知中都是真的。
要不是萧晗真的人面兽心，那就是那天夜里那个人跟萧晗有着什么关系，萧晗看到玉佩的时候便知道了，所以才留下了夏柔。当然也有可能这件事全都是一场安排好的阴谋，目的跟她之前想的一样，为了拖延他们的行程。
到底是哪种可能性，顾春晓不知道，她也不想去追究下去了，这些都是萧晗的事情，到了京城之后，他们便要分道扬镳，不管是夏柔还是秋柔跟她都没有任何关系，桥归桥路过路，这些事他自己会解决。
而京城中，她自己也有不少事情要做。
第一件就是陈氏快生了。
她离家的时候陈氏就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如今这一晃大半年都过去了，算着日子陈氏的预产期就在她到京城前后那几日。
萧晗答应她派人保护陈氏的安全，这一路传回来的消息，陈氏也是安然无恙的，这也是顾春晓这一路能够心平气和的最大原因。
第二件事就是程清婉，想起这个人，顾春晓眼底便有冷意浮现出来，若不是程清婉让人绑架她想要杀害她，她也不会落入人贩子手中继而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这仇她是记下了，敢这么算计她，她会让程清婉付出代价的。
在这之前她还要搞清楚一件事。
“你怎么过来了？”中途休息的时候，顾春晓抽空去见了萧晗一面。
说起来自从花灯会到现在过去有七八天了，她这还是第一次来见萧晗，平时也没什么事，加上夏柔总是趁着休息时间往萧晗身边凑，她便没再过去了。
“再过几日就要回到京城了，这一路上多亏王爷照顾，我想着理应来郑重的道一声谢。”顾春晓说着真的端端正正给他行了个大礼，虽然萧晗坑过她，但也救过她，道一声谢也是应该。
萧晗挑了挑眉，“哦？就为了道谢来的？”
顾春晓知道他看出来自己借着道谢实则还有话要说，被看出来了也没瞒着，“确实还有件事想要问问王爷。”
“说来听听看。”萧晗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顾春晓也没推辞，便坐了下来。
“不知王爷和程清婉之间是什么关系？”关于这一点顾春晓一直想不通，也需要弄明白。马上就要回京城了，她和程清婉之间的恩怨也该清算下了，她是担心程清婉跟萧晗之间关系不简单，若是那样一旦萧晗出手干预，她想要对付程清婉便不容易了。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打听她？”萧晗倒是不由得微微一愣，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打量。
“我怕回到京城一不小心惹怒了程小姐让王爷不快。”顾春晓笑眯眯地说道，“所以提前来问清楚了，也免得做错了事。”
“去岁我寒疾发作，是她送来了药方，我服用之后情况果然得到缓解，后来继续服用那个药方，寒疾竟是再没发作过了。所以严格说起来程小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萧晗淡淡的嗓音响起。
顾春晓心下叹息一声，果然让她猜对了，萧晗和程清婉之间果然关系不简单。
救命之恩。
光是这四个字便何其重，她想要动程清婉或许并不那么容易了。
“你想要做什么？”萧晗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在他刚才说出救命之恩的时候，很明显的看到她眼底之色沉了几分。
顾春晓抬起头，弯了弯眸子，“也没什么，就是程小姐总是跟我过不去，我想教训教训她，王爷会不会阻止我呢？”
萧晗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眉梢稍稍挑着，“你在试探我会对程清婉的保护会到什么程度。”
顾春晓并未否认，“我要知道王爷的底线在哪里，才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萧晗看着她此刻说话的神色，眉眼间淡淡浮现出来的凉意，“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六岁。”
关于年纪这个问题，顾春晓虽未明说，可这一路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萧晗对她的怀疑从未停止过。
“王爷，你相信死后还魂吗？”
萧晗眉峰蹙起，“无稽之谈。”
“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又怎么能确定真的不存在呢？”她笑了笑。
萧晗下意识想要反驳她的话，话到嘴边绕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有几分诡异的惊讶划过，伸手捏了捏眉心，“你现在不会又要编出来一个死后还魂的借口敷衍我吧。”
这还真是一个理由比一个理由不走心，以前顶多装傻充愣，现在直接推到了神鬼之事上了。
顾春晓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她看着萧晗，用无比冷静的声音开口，“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萧晗脸色一变，“.......”
*
“为什么将此事告诉我，你可知此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你立刻就会被当成妖孽烧死。”萧晗那双修长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乎是想要窥破她到底在想什么一样，也像是在确定她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守着一个秘密却不能告诉任何人真的很累，王爷光风霁月一般的人，我相信王爷不会将我的秘密告诉其他人。如果王爷觉得我是妖孽，能死在王爷手上也好过死在别人手上，只是如果是那样，还请您不要告诉我的父母，让我安安静静地离开。”顾春晓脸上露出悲伤之色，那是种骨子里露出来的孤寂和落寞，让人看着心头不由得发软。
*
顾春晓在萧晗车内待了一个时辰，一直到队伍重新启程，她这才起身告辞。
“她当时给我药方的时候，我曾答应过她一件事，不管发生何事保她性命无虞。”顾春晓走出马车的时候，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这话的潜含义就是程清婉只要不死，萧晗便可以有理由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