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
真实
“真的吗?许辞盈看起来不像啊?”
“我们班同学说的,肯定不会假。”
“她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是精神病啊,而且成绩还那么好。”
“你傻呀,就是这种成绩好的才容易得精神病,你看小说电视里得精神病的不都是那些高智商的吗?”
“肯定是,我以前和她一个初中的,看见过她妈妈来接她,那个脸色难看的啊。当时我就奇怪,怎么都年级第一了她妈妈还那么不高兴,感情是个精神病啊。”
“啊?看不出来啊,听说她还经常自言自语,一看就是精神分裂。”
“可是我也经常自言自语啊。”
“你不一样,你还比较清醒,许辞盈听说是突然发病,会伤人的。”
许辞盈从办公室出来,臂弯里还抱着数学竞赛的资料,五月初省里就要举办初赛了。
方云非走在旁边,看见路过的人扫视许辞盈的目光,气得发抖,一甩手臂就要冲上去,还是许辞盈给拉住了。
“辞盈?他们太过分了!”
“我已经告诉老师了,清者自清,而且和他们置气又有什么用呢?打架了还得挨处分。”
方云非一脸不高兴地被许辞盈拉回了教室,云雯早就拿着资料回去了,见许辞盈回来的晚,还多问了一句。
许辞盈倒没说什么,方云非已经把苦水倒上了。
“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也不知道是谁乱传的谣言,说辞盈的坏话,要是让我抓到了,非要扒了他的皮!”
云雯若有所思:“你是得罪谁了吗?”
许辞盈:“我不知道。”
“没事,这种只敢在背后传谣言的人肯定也不敢显露人前,告诉老师就好了。”云雯安慰道。
这件事许辞盈没放在心上,就当是生活中不如意的一件小事,没必要上纲上线。
而且最近正是流感的高发期,一个不注意就得去医院,梁梦昨天出了个门,结果今天就中招了,许辞盈请了假,回家收拾东西去医院陪床。
梁梦让她帮忙带几件厚衣服,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她和许知远的房间,自从谢既明去世后,许辞盈再也没踏足过这间屋子。
遥远的记忆逐渐复苏,陈设早就已经翻天覆地地被改变了,许知远要抹掉谢既明所有的痕迹,就连墙纸都换掉了,所有东西都和以前不再一样。
许辞盈按了按自己酸胀的心脏,缓了口气,拉开衣柜去找衣服。
柜门一打开,里面挂满了许知远的西装和便服,下面有几个宽大的储物箱,许辞盈以为梁梦的衣服放在里面,就擅自打开了。
然而里面的东西落入眼底的同时,许辞盈也僵住了,她像是一块冰雕,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和行动。
好半晌才重新找回知觉,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储物箱里的东西,谢既明的曾经的衣服、首饰、还有一支干瘪的玫瑰花。
那些记忆中早已泛黄的物品,在这一刻又重获色彩,所有她能在记忆中找到归属的物品,无一不打上了一个名字——谢既明。
不是恨吗?不是讨厌得再看一眼都恶心吗?不是厌憎到连看见许辞盈都心烦吗?
为什么还会留着这些她的旧物?
许辞盈找不到答案,仓惶地将储物箱合上,拉开了另外一边的衣柜——这里挂着梁梦的衣服。
许辞盈慌张地收拾了几件厚衣服,慌不择路地打了车,逃也似得到了医院。
梁梦吃着许辞盈从外面买来的瘦肉粥和小菜,许辞盈在一旁剥橘子。
“辞盈?你是不是不舒服?”
“啊?”许辞盈回神般擡起头,“没有啊,怎么了?”
“你都剥一盘了,要是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在这里可以的,药也已经吃过了。”
许辞盈侧目看了看,自己快剥出一座橘子皮山了,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心神不定,陪了一会儿找了个护工,就先回去了。
房子里很安静,比任何时候都要空寂,叫人心里也畏惧这种无声无息,沉寂像头吃人的猛兽,巨口张开便将人吞吃入腹。
许辞盈只开了自己房间的灯,她无数次面对这样的安静,对此并不害怕,况且,她即将面对的是更恐惧的事物。
边角泛黄的笔记本摊开放在书桌上,扉页上的字迹虽然陈旧,但仍然清晰可见。
“许辞盈,如果有一天你拿回去了,就尽情恨我吧,让对我的恨化作你前进时披荆斩棘的力量——谢既明。”
许辞盈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准备,终于,她伸出手指,翻到了下一页。
1月28日,晴
今天是除夕,爸爸去爷爷奶奶家了,妈妈最讨厌那里了,带着我来外公外婆家,可是我也很讨厌外公外婆,他们老是为难妈妈也为难我。
妈妈说,她都是为了我才不生二胎的,她要我好好学习,以后要孝顺她,孝顺外公外婆。
可是,我没有说不然她再生一个。
2月26日,阴
今天开学了,我从小学升到初中,所以妈妈送我去学校,可是她的表情好吓人,像是要把我吃了。
她和爸爸又吵架了,她说都怪我不是个男孩子,可是我也没办法决定性别啊。
3月27日,晴